亦即《孙文主义之哲学基础》,戴季陶唯心主义民生哲学的代表作。发表于1925年。“民生哲学”是戴季陶反动政治纲领的理论基础。什么是“民生哲学”呢?他认为生存是人类原始的目的,同时也是人类终极的目的。在生存的行进中,遇到一种障碍的时候,求生的冲动就引导着人发出一种生存的欲望,因此,“民生是历史的中心”。他说:“人是要生存的,人要生存,要发展生存,才有经济的要求;要满足经济的要求,才有政治的要求。生存的欲望,为人生一切欲望基础;所以能作的力量,为一切所作的基础。”这就是说,人类存在的目的就是为了活着,人们“生存的欲望”是推动历史发展的原动力,人类社会的历史就是一部求生的历史。他把人们的生存欲望加以抽象化,使之成为一种超阶级超时代的抽象力量,而这种力量又是“历史的中心”,这就充分暴露了“民生哲学”的唯心主义本质。
戴季陶的“民生哲学”的另一个组成部分,就是他的唯心主义道统说。他认为所谓“民生哲学”,“就是继承尧舜以至孔孟而中绝的仁义道德的思想”。他说:“仁爱是人类的生性”,“阶级的差别,并不是绝对能够消灭人类的仁爱性的。”“必须要以中国固有的仁爱思想为道德基础,把一切科学的文化,都建筑在这一种仁爱的道德基础上面,然后世界人类,才能得到真正的和平。”中国自古以来就有一个道统,这个道统由尧舜开始,到孔孟以后就中断了,戴季陶又继承了这个道统,这样才使“中国固有之伦理哲学和政治哲学的思想”,又发扬光大起来。在戴季陶看来,这个道统的内容就是仁爱,有了仁爱就有了一切,仁爱不仅是科学文化的基础。而且也是世界和平的基础。革命的任务就是用“完美的知识,去陶融仁爱的感情”,这种仁爱的“感化和助力”,得到了“充分的发展”,革命就成功了,人类也就进入了大同世界,显然这是一种十分露骨的唯心主义观点。
戴季陶所以又搬出了中国哲学史上早已陈旧不堪的唯心主义道统说,其目的在于论证“纯正的三民主义”乃是中国“正统思想”的嫡传,并以此来反对马克思主义的唯物史观,宣扬阶级调和论,否认阶级斗争,企图从思想上解除工农群众的武装。其实,以“仁爱”为核心的道统说,就是地主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在阶级社会里,人的本质是有阶级性的,人都是作为阶级的人而存在,人的思想感情都是由阶级地位所决定的。那种抽象的“人类的仁爱性”是根本不存在的,存在的只有阶级的爱,阶级的恨。爱和恨的对立反映了阶级的对立,这种对立是不可调和的。要资本家以仁爱之心对待工人,要地主以仁爱之心对待农民,这是根本不能设想的。客观实践告诉人们,戴季陶的“仁爱”,就是爱帝国主义、爱地主、爱资本家。至于对广大人民说来,他们所叫嚷的“爱人”实际上就是杀人。1927年“四·一二”反革命政变,国民党右派对共产党人和革命群众的大屠杀,就是戴季陶“仁爱”哲学的一次大表演。共产党人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仁爱”哲学,当时恽代英同志就曾指出:“我们根本不相信什么叫人格感化”,“这种感化哲学”,只是使老虎好吃人,为被吃人的超度,使他不怨恨老虎而已。”(《甘地与列宁》,《中国青年》第114期,1926年2月20日。)深刻地揭露了所谓“仁爱”哲学的虚伪性和反动性。
戴季陶从“人类的仁爱性”出发,就必然否认阶级对立的存在,否认阶级斗争和社会革命的必要性。他说:“阶级的对立,是社会的病态,并不是社会的常态”,“中国的革命与反革命势力的对立,是觉悟者与不觉悟者的对立,不是阶级的对立”。因此,中国革命“就不能完全取两阶级对立的革命方式”,而“要促起国民全体的觉悟,不是促起一个阶级的觉悟”,“是要治者阶级的人觉悟了,为被治者阶级的利益来革命;要资产阶级的人觉悟了,为劳动阶级的利益来革命;要地主阶级的人觉悟了,为农民阶级的利益来革命”,各阶级的人,要抛弃了他的阶级性,恢复他的国民性;抛弃了他的兽性,恢复他的人性”。广大工农群众只要坐待革命利益的到来就可以了,用不着进行革命斗争,因为革命“只是由知识上得到革命觉悟的人,为大多数不觉悟的人去革命。”戴季陶否认阶级和阶级斗争,妄图以其伪善的面孔进行政治投机,这实质上就是大资产阶级对革命人民进行最阴险最毒辣的阶级斗争,所谓“民生哲学”的要害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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