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密尔顿荒地的命名:
具体化让人记忆清晰
学过做饭的人可能都经历过照着一个抽象的菜谱做饭而失败的情景,有些人认为自己天生不是做饭的料,看着菜谱做,还是会失败。其实这与是否具有做饭的天赋没有关系,而是菜谱描写得过于抽象,比如“直到菜肴达到一个合适的稠度”。我们不仅会问:“如何才算合适?为何不直接说搅拌多少分钟,或者配一幅图?”
但是,当我们做过几次这道菜后,“合适的稠度”这句话可能就开始有意义了,我们对这句话代表的意义有了一个感官的印象。具体就是这样帮助我们理解的,它帮助我们在已有的知识和感觉的基础上建立更高更抽象的洞察力。抽象需要一些具体的基础,试图在没有具体基础的情况下教给别人一个抽象的原则,就像试图建一座空中楼阁一样困难。
具体化的创意更容易被人记住,以个别单词为例。有关人类记忆的实验表明,人们更擅长记忆具体化、形象化的名词(“自行车”或者“鳄梨”),而不是抽象的名词(“正义”或者“人格”)。
大自然保护协会把橡树大平原命名为“汉密尔顿荒地”。名字源自于它的最高峰,也就是当地一个气象台所在地。把这片区域定义为连贯的地形景观,并且给它命名放在地图上,就是为了引起当地组织和政策制定者的注意。
“以前,”斯威尼说:“硅谷组织就想保护离他们家园很近的那些重要区域,但他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如果你说,‘在硅谷的东边有一块确实很重要的区域’,这并不让人兴奋,因为不明确。但是当你说‘汉密尔顿荒地’时,他们的兴趣就被提起来了。”
帕卡德基金会(Packard Foundation)是由惠普公司创始人之一创立的一个机构,为保护汉密尔顿荒地提供了一大笔捐款。海岸区域的其他环保组织也开始发起保护这片区域的活动。斯威尼说:“我们现在总在会心微笑,因为我们看见别人的文件,他们正在谈论汉密尔顿荒地。我们真想对他们说,‘要知道这是我们发动起来的’。”
住在城里的人们往往会这样命名他们附近的区域:“卡斯特罗”、“苏豪区”、“林肯公园”,等等。这些名字定义了一个区域及其特征,邻近区域都有它们自己的个性。大自然保护协会通过它的地形景观创造了相同的影响力。汉密尔顿荒地并不是一块几英亩的土地,它是生态保护的名胜之地。
这不是一个关于土地的故事,这是一个关于“抽象”的故事。大自然保护协会避开了抽象的陷阱,通过把地图上抽象的点变为明确的地形景观。大自然保护协会明智地意识到情境会变得更加模糊,解决方案亦会如此,但是他们不能让自己传达的信息更为模糊,因为具体化是黏性创意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
那么,如何区别抽象与具体呢?
大多数时候,具体被归结为特定的人做特定的事情。如果你能凭感觉审视某样东西,那么它就是具体的。一个V8引擎是具体的,“高性能”则是抽象的。
具体的语言帮助人们理解新的概念,尤其对初学者来说。抽象是专家才能享有的奢侈。如果你要把一个观念传达给一屋子的人,而你又不确定他们知道些什么,那么用具体的语言讲述是最为有效的方法。
要证明这点,可以从研究亚洲的数学课堂开始说起。我们可以知道,东亚的孩子比美国的孩子在各方面都表现得更出色,这在数学方面尤为明显。在很早以前,美国人的数学技能落后于亚洲人,这个差距在一年级时很明显,然后在整个小学阶段日渐扩大。
亚洲学校老观念是学校以近乎机器人的效率工作:时间长,且纪律严明。我们总认为东亚学生不是那么“具有创造力”,甚至更愿意认为他们是通过死记硬背和机械的学习方法来超过美国学生的。结果证明,事实几乎是相反的。
1993年,一批研究人员研究了10所日本的学校、10所中国台湾的学校和20所美国的学校。在每个学校,他们挑选出两位不同类型的数学老师作为观察对象,观察每个老师的4节课。研究人员发现这些老师并没有频繁使用生硬的记忆法。
例如,思考一下这个由日本的老师提出的问题:“你有100日元,花了70日元买了一个笔记本。你还有多少钱?”或者这个由中国台湾的老师提出的问题:“最开始有3个孩子在玩皮球,后来又来了2个,然后又有1个加入了他们。现在有多少孩子在玩球?”她边说,边在黑板上画上吸引人的图像,而且写下“3+2+1”的等式。
你看,这些老师通过强调具体化和熟悉的东西,购买学习用品和玩皮球来解释抽象的数学概念。他们充分利用了具体的思维模解决了一个抽象的问题。
研究者把这类提问叫做情景计算,它与“死记硬背法”几乎完全相反。与我们的旧观念不同的是,它在亚洲出现的频率是在美国的两倍(61%对31%)。
用具体作为抽象的基础,这种做法不仅对数学教学有好处,也是理解的一个基本原则。初学者渴望具体,比如我们在读一篇学术论文或者技术性文章时,对那些奇特的抽象语言感到困惑,特别希望有一个具体的事例来进行解释。
天生有黏性的创意充满了具体化的词汇和画面,所以,具体化的创意更容易被人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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