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羡林:谈实验主义:实验主义是科学的治学方法
实验主义是科学的治学方法
“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是胡适对实验主义方法论的经典概括,也是他一生践行的重要的科学方法。胡适提出的所有的“科学方法”,不仅为他个人所钟爱,也是大批知识精英所信奉并身体力行的。在国学大师季羡林看来,“大胆地假设,小心地求证”在中国现代思想文化中的影响深远,其蕴含价值不可估量。他认为这样的科学方法处处体现了实验主义,从立场到观点再到方法,这些环节都与实验主义密不可分。而实验主义不仅仅只是一种主义,还是一种方法,可以用于研究问题。这种方法的具体要求是:仔细探究事实,大胆提出假设,再细心求真证实。
拒绝“悬空”研究
但凡研究一个问题,都可能出现各种各样的困难,等待我们去解决。因此,做研究的时候,我们不能“悬空”研究,不能凭空想象,而是要将所有的研究动机和目标达成一致,脚踏实地进行论证和反复实验。做任何类型的学问和研究,真正的动机都是为了使某些问题或某种困难得以解决,这么说来,动机的发展方向是一种困难,而我们研究的目标就是解决困难。
对于所有学问来说,研究的动机和目标的方向已经确定了,那么使用什么方法,可以根据具体情况来分析。纵观古今中外,凡是合于科学方法的思想家、学问家、科学家,他们在做研究时所用的方法各有不同,但都在各自领域取得了突出的成绩,达到了他们所设定的目标。因此,即便是动机和目标已经设定,也可以使用不同的方法达到目标,这是一种科学研究的精神,寻找迥然有别的方法,证明同一个结果,正是所谓的“殊途同归”。
因此,季羡林先生认为,研究问题不是空想,凭空想象结果,永远达不到目标,只用一个方法去证明结果,也不一定可靠。反复研究,反复证明,不搞夸夸其谈的“悬空”研究,这才是真正的治学精神。
大胆假设,敢于质疑
做学问如果不做假设,从不质疑,就会犯“学而不思则罔”的错误。季羡林先生认为,古今中外的大学问家、大思想家,无不是先对问题提出质疑,进行假设和论证,最后才能有所创新。他认为任何理论和科学研究都有历史时代的局限性,需要人们不断地修正突破,才会无限地接近真理。如果全盘照搬前人的成果,就不可能在新时代提出新的理论,做出新的判断,学问也会裹足不前。
敢于发出疑问,总会有新的领悟。有一个小和尚对“四大皆空”的理论表示怀疑,便问老和尚:“既然僧人讲求四大皆空,那么我们来世上一遭,究竟能得到什么呢?有什么是属于僧人的?”老和尚说:“当一个人修行到四大皆空时,这世间的一切都是他的。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远离红尘的喧扰,却真正拥有红尘。”小和尚想了一会儿,很快就明白了。老和尚笑着问他:“既然你明白了,就说一说,僧人与红尘中的人们有什么区别呢?”小和尚回答:“红尘中的那些人,有钱的心中想着钱,有房宅的心中想着房宅,有权势的心中记挂着权势。他们拥有某一件东西时,就失去了这件东西以外的所有事物。但僧人四大皆空,心中不牵挂任何事,所以空空荡荡,就能拥有一切。”
正因为小和尚发出疑问,经过探讨研究之后,有了全新的领悟,在学禅方面也更深入一步。做学问也是如此,大胆地提出假设,敢于质疑,然后去证明设定的目标和结果。做学问应该持有“不迷信权威,不迷信传统”的态度,坚持用发展的观点看问题,善于思考,在前人的结论中提出疑问。这样一来,就能在原有的基础上提出新观点,开拓新境界。
季羡林先生认为,并不是每一种假设都必须去“求证”,在“仔细求证”之前,应当对不同“假设”进行仔细的选择,分类整理,判断哪种假设是比较合理的,这样能够更容易地解决问题,再加以求证。
如果一个知识渊博的人遇到一个问题,他会经过一番思考,根据这个问题的特点提出相关的假设,拟出不同的解决方案,再下一番功夫去证明。诚然,我们不难看出,这几个环节中最为要紧的就是求证。在证明的环节中,倘若你认为证据不充分,理由不充足,就不要急于下判断、做结论,继续去找材料、寻线索,直到证据充分、理由充足为止。因此,小心地求证关乎结局的成败,这一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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