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讲“谢谢你”
婚后,我和妻子秀莉多半是到佛罗里达州西南一处宁静的海滩度假。要是那海滩能说话,它会提到年轻新婚夫妇作日光浴,在沙滩上画写“我爱你”;会说捡贝壳的小女孩眼睛像海水一样蓝;还有三个冲浪打滚的野男孩。它会讲起我家多年来到这儿玩过的朋友、父母、祖父母,和结婚生子的下一代。海滩会告诉你种种温馨和感恩的故事。
但有一天我顿悟:妻子陪伴我这许多年,我却难得向她表达谢意。结婚四十周年那天,秀莉和我又到那熟悉的海边散步,我对她这么多年来与我同甘共苦的感激之情,终于得以出口。
其实不必等待周年纪念日才向我们最亲近而又那么容易忽略的人表达谢意。我对表谢意如果说得上有什么心得的话,那就是:现在就表达!再怎样的情真意切也要表达出来才算数。道谢能为人世增加喜悦,做起来也不难。
两三年前,邻镇有个少女得到一所著名大学的奖学金。她原就读的市区中学问题丛生,可是她并不因此受挫,而且表现优异。毕业致词时她感谢学校里开设要人用心学习的课程,和师长对她的特别关注和鼓励。“对学校和费了那么多心血的老师我实在赞颂不尽,”她说,“我永远感谢你们。”
道谢不但照亮别人的世界,也光耀了你自己的。你若是觉得受人冷落,不为人所喜,无人赏识,不妨主动向他人致意。这可能正是你所需要的灵药。
克罗宁成为畅销书作者以前原是医生。他有一次讲起某位同行开过异乎寻常的药方,给那些老是忧虑、恐惧、失望、怀疑自己的病人。医生把这药方叫做“致谢灵药”:“我要你在六星期内对凡是帮过你忙的人都道声谢。说的时候还要加上笑容来表明诚意。”六个星期内,病人多半大有起色。
当然有时候来不及立即致谢。遇到那种情况,切勿就此窘得不出一声,最好一有机会就开口。
我最近曾回老家一趟。漫步在儿时熟悉的街头巷尾,往昔种种涌上心头,然后我看到拜勃太太,顿时想起中学时代。
当年我对运动兴趣比对功课大得多,拉丁文总是落后。在学校教书的邻居拜勃女士发现了我的问题。“拉丁文其实很有趣,”她对我说,“你今儿晚上吃过饭以后来我家,我教你。”
以后几个星期,她替我补习,一直到我及格。我当时十四岁,不懂事,只觉得这位兼理家务、带小孩的职业妇女辛苦了一天,晚上无事可干,替我补习拉丁文也没什么了不起。
现在我才明白那是多么难得的牺牲。隔了那么多年,我终于把这话告诉了她:“您当年教我读书,并不是分内事,谢谢您。”她报我以惊奇的微笑,眼里神采焕发。
表示感谢的赞语人人爱听。1991年12月,17岁的坎娣·布朗驾车出事,塌陷的车顶砸碎她脑袋。消防队和医护队人员赶紧把她送往医院,医生叫她父母准备后事。
然而,坎娣大难不死。一年后,她父母请消防员、紧急医护员等吃晚饭。坎娣当时仍不良于行,席间忍痛起立说:“谢谢你们帮助上帝救了我的命,给了我再生机会。我爱你们。”
也许教师、警察、医生、消防员替我们尽力,我们已经习以为常,总是忘了向他们致谢。也许我们需要别出心裁的致谢之道。
在《我听到猫头鹰叫我》这本小说里,作者玛加烈·克莱文讲到一位年轻牧师马克·布莱安奉他主教之命到英属哥伦比亚省夸求帖尔印第安部落的偏僻堂区工作。
人家告诉他,印第安人的语言里没有“谢”字,但是布莱安不久就发现这些印第安人非常慷慨大方;他们不说谢,然而对人家的好意或协助必定投桃报李,甚至加息酬恩。他们用行动道谢。
我在想:要是我们的字典里没有“谢谢你”这句话,我们会不会有更好的方式致谢?会不会更容易有回应,更敏感,对他人更有关爱?
感激能触发连锁反应,转变我们周遭的人连同我们自己,因为没人会误解感激的心声。这个声音的意蕴四海皆通,超越世间一切障碍,声韵可达上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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