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成全自己的碧海蓝天
过年走亲戚时,遇到亲戚的一个朋友晔,因为聊得来就多聊了几句。
关于晔,我从婆婆那里听说过,是苦情悲剧的代表。
在芳华正茂时,晔跟了一个穷小子,因为没有经济基础就没有办婚礼,也没有领结婚证,但两人有了一个孩子,孩子一直由晔的母亲带着的。
晔奔前跑后,主内主外,在那段窘迫的时光中,唯一支撑她的就是她幻想的未来,居有定所,车往来不息,婚纱捧花,笑容洋溢。
岁月不辜负奔跑在路上的孩子,创业的路上或跌或倒、或亏或损,但生命会存在转折点,那些跌倒、亏损的日子终于熬到了尽头,穷日子也终于熬到了尽头。
他们熬出了房、熬出了车,但也熬淡了感情。曾经幻想的未来终究与她无缘,没有婚礼、没有捧花、没有笑容、没有车房,这些都属于了另一个女人。
用尽青春韶华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任何一个女人都是无法接受的,晔也无法接受。
她曾想过玉石俱焚,想过那些“我不好过,你也不好过”的话,想过一瓶敌敌畏结束这不堪的一生……
关于那些不甘心,她何曾好受过,借酒消愁不过是愁更愁,在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拉她回头的是身边这个孩子,孩子的眼神告诉她,他也是无辜的受害者,只是在那个懵懂的年纪,他还不懂,还没来得及体会这无辜的伤害。
等她放下心中的执念时,才恍然明白,匆匆十年的光阴拿不回也算不尽,关于那些计较也不过是磨损余下的光阴。
在朋友的介绍下,她嫁给了同是带有孩子的男人,虽然结局不算太圆满,但好过玉石俱焚。
这段婚姻没有大风大浪,有着男耕女织的平凡。
那些过往的执念慢慢演变成留念,久而久之连留念都随风飘散了。
前因后果不是成语,是一种生态现象,如同生物链一般。
那个曾经一起拼搏的穷小子经过一段繁华后又被打回了穷小子,如今的他不仅穷,而且妻离子散。
世间很多事都可以后悔,但没有后悔药可以吃,一切都不可能重来。所以当他跪在晔面前忏悔万千时,晔只是如招待一个路人般给了他一口水,然后挥手告别。
夕阳下,他跌跌撞撞,碰到了一个小孩儿,而这个小孩儿礼貌地说了一句:“叔叔,对不起。”
我想,最熟悉的陌生人也算是上演到极致了。
小孩儿蹦蹦跳跳唱着《上学歌》:“太阳当空照,花儿对我笑,小鸟说早早早,你为什么背上小书包……”
这首歌是他教的,但小孩儿只是唱着,已然忘记了教他唱歌的那个人,他的世界还完整,而他的已被自己敲得七零八碎。
晔告诉我这些的时候,没有眼泪,也没有情绪,关于过往,从执念到留念,从留念到不念,我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个夜晚,不知道要经历多少个挣扎,但这些夜晚和这些挣扎一旦过去,那便是蜕变。
黄昏应雪景,古镇小楼,没有太多的人烟嘈杂,安静如时间,我不由自主想起刘若英《成全》中的几句歌词:成全了你的潇洒和冒险,成全了我的碧海蓝天,成全了你的今天和明天,成全了我的下个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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