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会过期,你不能过期
刚毕业那会儿,我和一个女孩儿合租,她总是穿着艳丽,清脆的高跟鞋声总是提醒着我她回来了或是她走了。
我们并没有太多交集,偶尔的碰面也是在厨房,彼此微微一笑,然后寒暄几句就各自回屋了。
我注意到她的妆容并不太自然,有着刻意为之的感觉,穿着高跟鞋走路的姿势也并不娴熟。
这个女孩儿会有一个习惯,每天拿回来一盒鱼罐头但又不吃,冰箱因为她的鱼罐头已经放不下任何其他东西了。
当她注意到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的脸色不太好,眼中噙着泪水。她安静地把一个个鱼罐头从冰箱里拿出,然后放在一个纸箱子里。
如此一个月又过去了,冰箱又满了,她又重复着同样的动作,连眼中噙着的泪水都是那么一致。
如此一个月又过去了,冰箱又满了……
这样的动作貌似重复了12次。
一年过去了,女孩儿说请我吃饭,我去了。
吃饭的席间,我听到她接了一个电话,然后就哭了,她说这一天是她的生日。
生日那天,我和女孩儿坐在客厅里面对面地喝酒,喝着喝着她就不喝了。女孩儿从房间里搬出那些鱼罐头,打开一罐吃一罐,吃了吐、吐了吃,直到眼泪弄花她的妆容。
我注意到这些鱼罐头的过期日期就在今天,满满12箱。
女孩儿说她有一个爱了两年的男朋友,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可在领证,也是她生日那天,男朋友说他要去当兵,怕误了她的一生,还说若是一年没有回来就说明他永远都不会回来了。
这听起来很荒唐的理由,女孩儿选择了相信,即便她选择了相信,但上天还是跟她开了个玩笑,大街上,女孩儿看见男朋友挽着一个浓妆艳抹、身材高挑的女人走过了斑马线,他们相视一笑就如同曾经的她与男朋友的相视一笑,只是她不如那个女人艳丽,马路这边的她一路上觉得脚底空空的。
后来,她就变成了我刚认识的样子。
她说她不怕谎言,就是害怕有人戳穿谎言,就如现在一般,即便知道男朋友不会回来了,但她还是每天买一罐5月1号过期的鱼罐头。
她的爱情随着这12箱的鱼罐头一同过期了。
也许就是从那个时候我开始关注保质期,我发现每样东西都有它寿命殆尽的一天,又或者,有什么是没有保质期的呢?
女孩儿和那个给她打电话的男孩儿在一起了,可没过多久她又独自一个人了,走在马路上,她看到那个男孩儿和一个清秀的女孩儿在一起,她又褪去那层浓妆艳抹,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她原本清秀的面庞。
她端在手中的酒杯随着她的眼泪打碎在地板上,她抱着自己的脑袋几近崩溃:“你说这些男人心里想的是什么?”
我反问了一句:“你心里想的是什么?”
女孩儿看着我先是一愣,然后泪如崩堤往外淌。
第二天,女孩儿褪去了过高的高跟鞋,穿着素雅,脸上挂着笑容出门了,那样的笑容里充满了自信。
后来,女孩儿从这里搬走了,说是跟老公去完成一场“说走就走”的婚礼。
再次见到这个女孩儿时候,她挺着肚子从小轿车里走出来,老公为她撑着一把太阳伞,眼神中充满了宠爱。
一起喝着下午茶,看着她圆润的身体,就像欣赏着她完美的人生,举手投足之间都写着“幸福”。
临走前,女孩儿给了我一个深情的拥抱:“世界上只有一样东西不会过期,那就是自我,谢谢。”
看着远去的车,我踮起脚跟,我发现这样会离阳光近一点,连阳光打在身上的温度也比从前温暖,那一刻,我发现自己也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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