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游《石菖蒲》咏石菖蒲诗赏析

《石菖蒲·石菖蒲》咏石菖蒲诗鉴赏

陆游

古涧生菖蒲，根瘦节蹙密。

仙人教我服，刀匕蠲百疾。

阳狂华阴市，颜朱发如漆。

岁久功当成，寿与天地毕。

石菖蒲不仅是著名的观叶花草，其根、花还可入药，有芳香开窍，祛痰散风湿之效。古人认为，石菖蒲可以延年益寿。陆游这首诗就是吟咏石菖蒲的仙家妙用。

“古涧生菖蒲”，是说石菖蒲不同凡俗的禀性。石菖蒲生于古涧之中，受山川灵气所锺，其灵性可想而知。“根瘦节蹙密”，突出它的根与节。石菖蒲生在古涧，不资寸土，其根瘦劲，其节坚硬，自有风骨。诗人接着说：“仙人教我服，刀匕蠲百疾”，不说自己的愿望，而说“仙人”传授服药之法，进一步赞颂石菖蒲非是凡间之物。刀匕，指炊事，此处指煎服石菖蒲。诗人按仙人指教，服用石菖蒲，竟然免除许多灾病。

“阳狂华阴市”，阳狂，即佯狂，假装狂人。陆游曾有“阳狂施药成都市”(《楼上醉歌》)，“阳狂自是英豪事”(《西村醉归》)等诗句。诗人一生的怀抱就是收复失地，但在南宋小朝廷的屈膝政策下，他的北进主张无法实现，内心极度苦闷。当时士大夫阶层即讨厌他永不休止的抗金呐喊，就借“不拘礼法，恃酒颓放”的罪名加以讥弹。诗人索性自号“放翁”。在这样的讥弹中间他被罢了官，而“放翁”的名字更广为人知。“阳狂”正是诗人的写照。华阴，在陕西省华山脚下，当时是金人占领区。诗人念念不忘北方大好河山，关心沦陷区人民，在他的许多气魄豪迈热情奔放的诗篇中，讴歌万里黄河，千仞西岳的风光。这首诗里高唱在华阴假装狂人，是有深刻内涵的。“颜朱发如漆”是诗人的渴望，正是英雄暮年，不甘心“心在天山，身老沧洲”(《诉衷情·当年万里觅封侯》)这种感情的充分流露。

“岁久功当成，寿与天地毕”，据说，石菖蒲服至五年，就会有白发变黑，落齿更生的奇效。作者幻想日久功成，与天地同寿。这两句曲折地反映了诗人的思想感情。陆游满怀雄心壮志，却处处碰壁，壮怀难酬，有时不免有“或携短剑隐红尘，亦入名山烧大药”(《对酒叹》)的感叹。但是，陆游永远是积极奋进的，北上抗金，收复失地的理想，是他的精神支柱。在他八十二岁高龄时，正值宋金第三次作战，诗人兴奋地写下“一闻金鼓意气生，犹能为国平燕赵”(《老马行》)的赤忱爱国的诗句。诗人希望自己长生不老，希望能为恢复祖国大好河山出一把力气。他把这种厚望，寄托于石菖蒲，这应是《石菖蒲》的主旨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