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之巅》
山,印象里山的感觉,是巍峨,是肃静。山高必有一峰,那峰便是一山的最高处。仰望高山的峰,在穿云而过的兀傲下,对山的敬畏些许变成了征服的渴望。踏足高山之巅的人,才能体味那游离云间“疑是白波涨东海”的心情。高山的顶峰是一种向往,是一种象征。只有仡立山头俯视山下时,才能浅尝微品那古人对“一览众山小”的感受。
这么说来,山便不是简单的一物,一景。山是一种高度,即是自然的高度,也是人生的高度;山是一种境界,即是天地的,也是人心的。
山的高度,是只有攀登者才能知晓的。登上,便也是对人生理和心理的挑战。人独自面对岿然不动的山峰,参差锋锐的磐石以及那不见底的裂谷,心里便会惧惮那难以触及的高度,穿行于光秃巨大的石间,肉体便会感到柔弱、逼迫、与短暂。望及那些亘古不变久立不衰的巉岩,心里会产生那人生苦短的念头。这样也许会促使人拼一把,为了在短暂易逝的记忆中留下不一样的景致。向山顶攀登,再往上去,人的意志便又会变得朦胧恍惚了。到那时便会独自一人体验“千山鸟飞绝 ,万径人踪灭”的孤寂。抬头向上望,到了一定高度的山间开始有云雾,孤身一人处在攀登之路上,上不见日月星晓,下不见百部众生,饥寒交迫,疲惫不堪。不停的向上,却因云雾而始终不见顶,看不见希望的苗火。这时,心中便会有了两个决择:是继续忍受痛苦,为看不清的目的而努力?还是回头,回到安逸的众人之中?如果面对山岩是对生命的思考,那面对这个决择便是人生的考验了。进一步,或未捷身死,或云开月明,有人会退缩放弃,畏葸不前。有人选择秣马厉兵,始终坚信“无限风光在险峰”,不分昼夜,忘却饥饱,执著地向上去。
或在中途湮灭,或抵达山的颠峰。但这已经不重要了,选择前进的人已经到达了人生的高度。与自然相比,那似乎更高。高山之巅所蕴含的便也更多了。
但又转念,似乎山还有着另一种内涵。毕竟经过洗刷保留下来的,也有“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情调啊。那些留恋于山脚野外的人,也在追寻着自己的理想,这种悠然自得,不得不说我们每个人都有些许的羡慕。那些“适与野情惬”的人,更看重自然生活。这样的人生也未必不是一种享受。只是,也许当今社会的我们能放下一切,品味人生的人少之又少。所以,这样的山脚下未尝不也是一种高度?山脚下的人,不亦是“不食人间烟火的圣闲”?
山,高之亦高,低之亦高。我可能只是徘徊在山间,林中,雾里,既仰慕高山之颠,踏常人所不及之高度的佼佼者,又渴望山脚之下,据常人所无之悠闲净土和一颗放下世俗的心。我或许应当选择尝置骨之痛而达众之所不及,或许应当选择弃人间烟火而品世俗之所外的纯净。这便是我难以岂及的高山之颠,或许也是很多同我一样之人所望尘的。
高山之颠,是一种心灵的高度,选择的高度。徘徊的人啊,是否应当告别山间的憧憧魅影,去做出人生的选择呢?
高山之颠,心灵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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