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歌
天蒙蒙亮,我照常背起书包出了家门,哼着以往的小调,来到她家门口。
她家的黄狗还睡眼惺忪,一看到是我,蹭得一下跑过来,“哈——哈——”地向我伸舌头,“杨扬——杨扬——”,我照常以最高的分贝喊她的名字,迟迟无人回应,“哎,这家伙,准是又睡过头了,今天她可又得感谢她小祖宗我了。”我上前推门“咦,门怎么锁了,照以往,该是留着门的啊。”我嘀咕着,忽然想起了什么,我整个人突然僵住了。突然想起来他上周说,这周要去参加升学考试,马上要离开这里了。当时我也没太放在心上,我转过身,若无其事地离开了。
刚走到庄稼地的拐角,那棵梨树上竟然长出了小梨,我一边高兴地叫到“看,它结果了。”另一只手顺势去拉她的手,就像以往我看到新鲜事物时一样,我一个踉跄,差点重心不稳栽了跟头,我拉了拉衣领,突然意识到少了些什么,“哦,原来她走了啊,呵呵,没关系,不正好少了个拖油瓶么,没关系,没关系oooooo‘’我呢喃着继续往前走。
又到了那个大坡,那个赛过无数次的路程,我一步一步地走着,一步两步地数着“三步,五步,十步oooooo”那天,一共走了128步,到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一步比一步沉重的128步,幸好今天她不在,不然就要输给她了,对啊,幸好她今天不在,哦不,是以后都不在了oooooo
终于爬完了这个坡,接下来的路全蜿蜒在眼前了。我隐约看见,在那个葱郁的小树林边,有两个小女孩,一个蹦蹦跳跳,像我,一个温婉安静,像她。
那个活泼地小女孩拉起她的手说“快看,快看,有野鸡诶!”一旁的她配合地笑了笑,她们继续往前走,她又看到了路旁开的枣花,又兴奋地跑过去,摘下了几颗枣花,踮起脚摁到了她的耳朵上“从今儿个起,你就是咱村儿最美的村花儿,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也跟着她们开心地小了起来,我一路跟着她们,她们手拉着手,从那座老宅的坡旁冲下去,生怕被那商店老奶奶口中的鬼魂追上,她们跑得快得像风,我像是被风刮刮落的树叶,随着她们一路狂奔。转眼间,她们已经跑到学校后面的小山上了,那儿有处人家,门前种了一棵银杏,她们一人摘下一片叶子,像以前我们两个那样,都说自己摘的最好看。她们说着走着,我跟着笑着,突然,她们两个跑了起来,到校门口了刚才那两个人,却只剩下了一个,我赶忙去寻另个的影子,却哪儿也找不见了,我摸了摸我的心口,那炽热的心扑通扑通地跳着,原来,她藏在这儿呢!”
当我意识到她已经离开的时候,上学路上的歌就变了调,变得无声,变得沉寂,变得只有我听得见,也只有我听得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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