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新敏《故土》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杨新敏

长篇小说。作者苏叔阳。人民文学出版社1984年9月出版。小说的主要线索如下：白天明、郑柏年与安适之曾是同届医学院毕业的同学。白天明因是学校有名的“白专典型”，被分配到新华医院，跟着老中医袁亦方先生搞“西学中”。安适之则由于政治可靠、业务熟练，很快被提拔为内科主任，在特殊的年代摇身一变为新华医院革委会业务组长。袁先生选中了他做自己的快婿，将刚刚从医学院毕业的女儿袁静雅嫁给了他。“文革”中，安适之背叛了正义、亲人，使静雅很伤心。她毅然决然地和他离了婚。这以后憨直的白天明的影子时常在静雅脑海浮现。但是，白天明却早已被革命风暴吹到遥远的贵州山区。在那里的一个小县城，他成功地做了两例断指再植手术，救活了几位被大医院宣判了死刑的重病人。郑柏年和德高望重的老院长终于又把他要了回来。这时已是80年代初。袁静雅高高兴兴地到火车站接他，但因为白天明没有买到预定车票，使静雅接空了。白天明接到调令，并不觉得特别高兴。北京虽是故乡，但已没有亲人。父母早逝，姐姐则撇下尚小的他，随一个外国丈夫远走高飞了。吴蕴芳老师待他如慈母一般，但她也已去世。他曾从心底爱着吴老师的侄女儿吴珍，但后来吴珍因父母的历史问题被分配到云南，来信说她已结婚。天明又爱上了袁先生的女儿静雅，但是，静雅却倾慕适之。从此，他丧失了追求爱情的冲动。白天明搭下一趟火车到北京时，已是深夜了。在天安门广场，他搭救了一位患急症的姑娘，将她送到同仁医院。稍事休息，他到新华医院报到。老院长林子午为物色接班人正大伤脑筋。安适之很能干，但林先生对他总是不太放心。他找静雅、白天明等人了解对安适之的看法，白天明认为安适之比别人多一个心房，是个善于算计的风派人物。林先生的老同事袁亦方、魏旭之等人对安适之更是取反对态度。新华医院的党委书记李光已被调走，副书记孟宪东不管事，林子午精神不济，具体事务只好交医务处办。这样，新华医院的实际权力就必然落在党委委员，医务处主任兼内科主任安适之手中。医院管理混乱，林子午想要整顿却不幸病倒。倒是安适之把工作处理得有条不紊。副院长郑柏年性格耿直，工作踏实，公而忘私。爱人梁晓晨当年被安适之整出去，二人两地分居。郑柏年却一心扑在工作上，至今没能将爱人调回来。看到医院的混乱状况，他呕心沥血想要设计出一个现代化中西医结合的医院管理的最佳方案，但是，没等方案搞好，他突然被查出患了肺癌。尽管白天明为他成功地做了肺切除手术，但癌细胞已遍及全身。临死时，他把方案提纲交给了安适之，希望他能够将此方案扩充完备。上级分来一个到日本考察的名额，因为白天明身边有病危的郑柏年和一个断指再植病人，脱不开身，安适之便去了。考察回来，他以郑柏年的提纲为主体，加进一些对日本考察后的观感，写成了一本管理方案，堂而皇之地署上了自己的大名，只在序言中提了一下郑柏年的名字，为他的擢升铺下了基石。他与新婚的爱人章秋丽互相商讨，在群众中到处买好，做得不露声色。林子午要向群众了解他，他就提出找静雅了解，显得自己很大度；上级提到院长候选人，他就把重病将死的郑柏年搬出来；他还利用高干韩老的夫人常到医院看病的机会，打通了与韩老的私人关系，利用章秋丽是副导演的条件，打通报界，将自己的名字吹出去。郑柏年死后，林子午推荐白天明当院长。被白天明救了的姑娘深深爱上了他，用尽心力向白天明进攻，但白天明却默默地爱着袁静雅。一天，白天明突然接到了吴珍来自美国的一封信，得知吴珍的父母是被冤枉的，吴珍当年怕连累他而谎告他已经结婚。后来落实了政策，吴珍到了居住在美国的父母身边。她至今没有结婚，还一直在等待、寻找白天明。白天明陷于一种尴尬的境地。吴珍已成为他心中一个模糊的影子，遭遇把他锻炼得很现实，他知道现在心中的爱在静雅身上。但是，消息传来，吴珍患了白血病，想回来留在他身边。经过几番痛苦思索，他最后与吴珍成了婚，使吴珍在新婚的幸福中度过了生命的最后二十八天。白天明的恋爱经历，为那些专爱通过私生活推倒人的人们造成了把柄，安适之终于坐上了院长的交椅。为了扫除自己仕途上的障碍，他利用援藏的机会排挤了白天明。被白天明救了的姑娘也毅然参加了援藏的行列，追随白天明而去。小说情节复杂，线索繁多，但作者处理得有条不紊，把丰富、复杂的现实生活深刻地展示给读者。苏叔阳在塑造人物时，将人物置于他们生活于其中的社会各个侧面中去刻画，避免了理想化与脸谱化。他以写戏剧而成名，小说中也可看出电影、戏剧艺术品格的渗透，如白天明将患病姑娘送到医院，疲乏地坐在走廊长椅上。下一部分一开始便是“起来吧，你可以走了。”读下去方知已换了一个情境，是新华医院里安适之对他的病人说的话。类似的衔接很多。小说还以议论的雄辩性取胜，可以看出对演说品格长处的吸收，也加深了小说的思想深度。冯牧评论说：“这是一部成功的、有相当广阔的概括力、有相当思想深度的作品。”小说曾被改编为同名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