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伟《李自成(第一卷——第三卷)》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郎伟

长篇小说。作者姚雪垠。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三卷小说(共计8册)分别初版于1963年、1976年和1981年。这部长篇小说计划写作五卷，以明末农民战争为主，兼写中国内部明、清之间和清、顺之间的民族战争，刻画了不同阶级的代表人物和生活画面，以及各阶级、各集团之间的错综复杂的矛盾关系，展开了色彩缤纷的历史长卷。第一卷所写的故事发生在崇祯十一年冬天到次年夏天。当时农民战争处于低潮阶段。李自成在潼关附近陷于明军重重包围，经过浴血奋战，全军覆没，妻女被官兵冲散，突围出来的只有十八个人。潼关突围以后，李自成深入商洛山中，积极经营，克服了种种困难，终于重整旗鼓，与突围到豫西的高夫人胜利会师，并推动玩假投降把戏的另一农民起义军首领张献忠重新在谷城起义，把农民革命战争推向新的高潮。在这一卷书中，作者在写了农民战争之外也写了明朝军队与崛起于中国东北部白山黑水之间的另一个新生政权“清”的一次战争，以及明朝统治集团内部对清主战派与主和派之间的尖锐斗争。《李自成》第二卷的故事梗概是：崇祯十二年夏天，农民军驻扎的商洛山中忽然间瘟疫流行，李自成和十之六七的起义军将士染病。明朝军队趁机数路进攻李自成义军的大本营，同时采用卑鄙伎俩勾引农民军内部个别将士叛变，妄图一举荡平“闯贼”。面对“黑云压城城欲摧”的险恶局势，李自成、刘宗敏和高夫人等农民军将士表现了巨大的战胜敌人的斗争勇气和卓越的军事才能，内平叛乱，外歼明军，粉碎了敌人的“扫荡”计划。第二年夏初，李自成率领千余精兵从武关突围而出，进入郧阳山中潜伏待机。这年冬天，李自成看准时机，率部疾驰入豫，豫地饥民闻风而来，从之如流。李自成接着率领壮大了的起义军攻破重镇洛阳，杀死明福王朱常洵，将明末农民战争推进到一个新的阶段。围绕上述故事主线，《李自成》第二卷写了杨嗣昌如何出京督师，并写了崇祯皇帝在农民战争的沉重打击下，同皇亲国戚，朝廷大臣之间，以及宫廷内部，发生了错综复杂的斗争。本卷还写了张献忠的军事活动；地主阶级知识分子牛金星，江湖术士宋献策投奔闯王军中；以及女侠红娘子破杞县，救李信，推动李信起义，投奔闯王等重要事件。《李自成》第三卷的故事梗概如下：李自成率农民起义军攻下洛阳之后，声势大振。随后，他率领义军几次在河南击溃和歼灭明军的主力部队，并三次进攻开封。这一卷主要写第二次和第三次开封战役，以及从属于第二次开封战役的朱仙镇大战。每次战役，各具特色，深刻地表现了明末大军野战和攻城战的真实情况。明末另一支农民起义军首领罗汝才(别号“曹操”)因与张献忠意见不和，离开张献忠与李自成合营，奉闯王李自成为盟主。第三卷进一步写了李自成、罗汝才、张献忠之间的复杂纠葛和关系，深化了罗汝才这一农民起义军首领的性格。李自成在本卷中由于地位的变化，作为封建社会农民起义英雄的本身弱点有了较多的暴露。他的事业正在向最高峰发展，同时也明显地孕育着失败的因素。整部《李自成》应该说是一部大悲剧，而本卷的悲剧气氛已经相当浓厚。几十万人口的开封，百姓在围城中大批饿死，最后被黄水淹没，逃出城的极少。高夫人的贴身女将慧梅被强迫出嫁来投奔闯王的另一股农民军首领袁时中，后来又帮助李自成杀死自己的丈夫，然后自尽。这些悲剧故事都使人不忍卒读。这一卷还写了明军与清军的生死战争：洪承畴出关，明军救助锦州的援军辽海崩溃，洪承畴被俘等灾变给本已风雨飘摇的明王朝以当头一棒。清军入关前的重要人物，当时满族官吏的风俗制度等，均在这一卷中展开正面描写，并塑造了皇太极(清太宗)和洪承畴两个典型人物。长篇小说《李自成》以宏大的艺术构思，鲜明动人的艺术形象，丰富的表现手法，全方位地展示了明朝末年社会动荡不已、内忧外患的真实图景，艺术地再现了波澜壮阔的农民战争以及明朝统治阶级必然灭亡的历史命运。作者运用历史唯物主义的思想原则，采用革命现实主义和革命浪漫主义相结合的创作方法，将历史科学和小说艺术有机地结合起来，对所占有的正史和野史做了全新的处理，从而不同凡响地塑造了一大批充满光采、栩栩如生的人物形象。在《李自成》所塑造的鲜明艺术形象中，李自成、刘宗敏、张献忠、罗汝才等固然是作者着墨颇多，用力甚大的人物，农民军其它将士也不仅是模糊的一群，诸如闯王部下郝摇旗、李岩、红娘子，老兵王长顺等也写得有血有肉，性格突出。尤其是本书中对崇祯皇帝这一反面人物形象的出色构造，无疑是作者对当代文学的一大贡献。《李自成》的另一个突出特点是具有鲜明的民族风格，字里行间洋溢着“为中国老百姓所喜闻乐见的中国作风和中国气派”。作者对所要描写的一切，大至轰轰烈烈的战争，小至打拳卖药，均做过细致深入的研究，写来准确生动，摇曳多姿。《李自成》第一卷至第三卷从构思到写作完成前后长达二十余年，其间中国社会现实发生了巨大变化，社会思潮和文学思潮也几度嬗变，这些都给这部结构庞大、内容丰富的长篇小说带来一定影响，从而使小说创作实践产生了某种不均衡。小说自发表至今一直在评论界引起争议，尤其是关于李自成等农民军将领形象的刻画是否确当，评论界争议最大，相信这种争论还会进行下去。《李自成》小说中的某些章节曾被改编为电影及电视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