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珮珍《李顺大造屋》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柴珮珍

短篇小说。作者高晓声。发表于《雨花》1979年第7期，获1979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奖。它写的是一个普通农民李顺大“造屋”的周折。土改后，李顺大立了志愿，用“吃三年薄粥，买一条黄牛”的精神，造三间屋。因为他吃够了没屋的苦处：1942年，一场大雪埋掉了他们居住的“木船屋”，爹、娘、弟弟活活冻死在雪地里；为了给妹妹盖个“四步草屋”，他把自己卖了三次。因此，李顺大一家开始了一场艰苦卓绝的战斗——节省每一分钱来造屋。有时，每人少吃半碗粥，把这看作赢余；天气不好无法下地，他们就躺在床上不起来，一天三顿合并成两顿吃，把节省下来的一顿纳入当天的收入；烧菜粥时放几颗黄豆，就不再放油了，因为油本来是从黄豆里榨出来的；长年养鸡却不吃蛋；李顺大一有空闲，就走街串乡，卖糖拣破烂，可他的儿子小康长到七岁还不知糖的滋味；妹妹李顺珍为帮哥哥造屋一再拖延自己的婚期。就这样，到1957年底，李顺大终于买回了三间青砖瓦屋的全部建筑材料。1958年的共产风袭击农村，他的砖头造了炼铁炉，木料作了推土车，瓦片上了集体猪舍的屋顶。为此，他曾“肉疼得簌簌流泪”，但他想到“天下大同”的幸福日子即将到来，便感到异常欣慰。共产的浪潮过去了，开始退赔私人的东西，但李顺大的建筑材料回不来了。区委书记刘清亲自给李顺大做思想工作，最后决定生产队腾出两间猪舍借给李顺大暂住，瓦以后再还。李顺大呜咽着满口答应了。从1962年到1965年，李顺大又辛辛苦苦地积聚了差不多能造三间屋的钞票，谁知一场风暴袭来，“造反的当权派”和“当权的造反派”又一次革掉了他的希望，砖瓦厂的文革主任借口为他买砖骗去了他的钱。在心灰意懒中，李顺大重又坚定了造屋的决心。他挑起糖担四处打听购买建房材料，却处处碰壁。最后，还是作风正派的老书记刘清帮助了他，让那位文革主任出身的砖瓦厂厂长将李顺大的一万块砖头退赔了。李顺大去拉砖时，又不得不递上两条好烟，才将货提出来，对此李顺大觉得是做了腐蚀别人的坏事，想起来就惭愧。小说通过李顺大“三起二落”造屋的辛酸经历，淋漓尽致地揭示了我国农村长期落后的主要原因：“自家人拆烂污。”在艺术表现上，作者把李顺大的造屋命运放在我国农村变革的背景下来写，形象地展现了我国农村三十年历史变迁的图景，具有强烈的历史感和现实性。小说的笔法平稳流畅，幽默风趣，表现手法灵活多样，富有艺术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