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郎伟
中篇小说。作者叶兆言。小说原载《收获》1988年第二期。这是一篇有关一个弱女子命运的故事。岫云是人们称为小家碧玉的那种角色。她的父亲筱老板开着一家水果店。岫云的生母死得早,后母张氏无儿无女,便指望岫云招个好女婿。张氏存了这样的心思,就一个劲地挑肥拣瘦。拖来拖去,岫云已十九岁。下一年,日本人打了进来,南京城的女孩忙不迭地找婆家。岫云父母终于明白当年的过分挑剔是不可原谅的错误。这一天尔汉忽然被李老板领进岫云家。张氏笑容可掬,把尔汉上上下下辨真假地看不够。接着就办了婚事。婚事办得匆忙得不象话。那张氏和李老板几乎是把岫云硬塞到尔汉手里。新婚不久,在筱老板的催逼下,尔汉带着岫云回到了乡下老家。尔汉的家乡是土匪出没之地。当时国都南京已陷落,天下大乱。白脸正在这一带招兵买马。尔汉、尔勇兄弟俩为护家买回两支短枪。谁想竟惹下塌天大祸。尔汉因为这两支枪而被白脸残忍地杀死。幸免于难的尔勇不久即在一个月白风清之夜趁白脸与当地的一个姑娘欢会之际,潜入姑娘闺房,刺杀白脸。白脸大腿上被扎了一刀,赤裸着身子仓皇而逃。刺杀白脸功亏一篑,尔勇带着寡嫂岫云星夜奔南京。岫云的父亲筱老板半年前就死了,继母张氏无处报丧,过继了个半傻不傻的儿子,相伴为生。岫云、尔勇来投,张氏出人意料地留下他们。可能筱老板没留下什么钱来,张氏总是不知不觉地哭穷。岫云极识相地拿出钱来补贴家用。张氏得寸进尺,哭穷得更急。尔勇像当年的哥哥一样做了李老板的伙计。尔勇在李老板手下干了不到半个月,李老板却去看了岫云七、八趟。张氏看透了李老板的心思,一顿臭骂。李老板讨个没趣,回去就去找尔勇的碴。尔勇心中正没好气,一时性起,将李老板饱打一顿。张氏逐渐露出本来面目,每日里无事生非,聒噪不已。岫云、尔勇忍无可忍,与张氏大吵一顿之后,离开了南京,重回家乡太平镇。不久,尔勇投身革命,加入了谢司令领导的抗日游击队。白脸的乌合之众被日本人打得七零八落,谢司令收编了白脸的人马。但谢司令过于轻信了这个心狠手黑的惯匪,终至于被白脸从背后杀了一刀,沉尸江底。谢司令一死,投靠了日本人的白脸俨然成为太平镇的统治者。那一天,白脸带着手下人气势汹汹地杀进尔勇的家,残忍地拧断了尔勇妻子晋芳的腿。住在隔壁的岫云这时不合时宜地走出来。白脸人马走后的第二天晚上,白脸一个人又悄悄回来,溜进岫云的房间,奸污了岫云。从此,岫云与白脸——一个杀夫仇人开始了一种为人切齿的暧昧关系。岫云的命运又一次转入一条迷蒙凶险的河道。一九五〇年春,尔勇率领的剿匪支队终于将白脸一伙包围在一个城墙洞里,白脸被当场击毙。当衣衫不整的岫云跟随残匪走出洞口的时候,尔勇所看到的岫云只是一具行尸走肉。岫云回到了生她养她的南京,继续遭受命运的播弄。她给老乔家当保姆。老乔搞学运出身,在一家机关里当个科长之类的官。老乔的夫人在外做副县长,一年难得回趟家,老乔有点寂寞。岫云看孩子看得好,老乔一向弱不禁风的女儿自从跟了岫云竟不再闹病。老乔由感激而生怜爱,由怜爱而终于与岫云做了露水夫妻。这样的日子过了五、六年,岫云生下她一生中唯一的儿子勇勇。勇勇两岁时,岫云将他送到了太平镇尔勇家里,央求晋芳将孩子抚养成人。勇勇与晋芳亲如母子,与岫云却形同陌路,岫云十分寒心。勇勇在乡下长到十五岁,开始做城里人的梦。他拚命给岫云写信,要求岫云将自己的户口迁回南京城。没等调令下来,勇勇就病倒了。病中的日子漫长而冰冷。岫云找到了老乔。老乔去看了勇勇,勇勇觉得那时间短得就像蚊子叮了一下。勇勇的病时好时坏,小医院治不了,大医院住不进。勇勇绝望之中央求母亲去找老乔。老乔的官已做得有几分大。那是个细雨天,岫云神思恍惚,来到老乔家。看见老乔与夫人迎面走来,岫云走上去,老乔却毫无反应。岫云有一种飘然欲仙的感觉,当年白脸被击毙,她从城墙洞里走出来时曾产生过同样的感觉。岫云毫无知觉地转回身,往回走。勇勇死在岫云那间破旧简陋的小屋里。《枣树的故事》为读者讲述了一个柔弱的女人近半个世纪的命运遭际,险恶而充满传奇色彩。作品着力于人物命运的叙述和描绘,格调凝重、舒缓,情节起伏跌宕,引人入胜。作者相当成功地运用了现代小说技巧,在小说叙事结构的处理上,有意打破故事的线性发展结构,代之以多角度、多人物的追述和叙说,从而构成一种极富弹性的立体式的故事框架。《枣树的故事》不仅以其曲折动人的故事,更由于它的超越小说叙事层面之上的对人性的深沉探索而获得好评,被评论界认为是一九八八年可数的好小说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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