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光明《死后也还会衰老》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毕光明

抒情诗。作者芒克。发表于《中国》1986年第12期。诗的题目就反常规。死亡本来是衰老的极限，说“死后也还会衰老”，无非极言生命的沉重没完没了。“地里已经长出死者的白发”，由这样的主观认定好像推不出“人死后也还会衰老”。但这不要紧，诗人无非是要找到一个话题，来把人生的风景再给你重复一遍。他说人死后“也还会有恶梦扑在身上”，有欢笑，有忧愁，有爱有劳累，有希望和痛苦，实际上是说人活着就是这个样子的，愿意不愿意，自觉不自觉，人的一生就是由这些细节堆砌而成。诗人用新颖的方式把普遍性的人生过程让人们在意识里再经验一遍，叫人感叹唏嘘，同时也让人在自我抚玩中产生一种渲泄的快感。这首诗的感性是现代的，但没有抽象得让人不好捉摸，而始终贴近生命现象。它的优美来自于运用得十分纯熟的意象叠加的方法。“又一个白天从蛋壳里出世／并且很快便开始忙于在地上啄食。”“等待阳光／最后像破草席一样被风卷走”，“等待着日落，它就如同害怕一只猛兽／会撕碎它的肉似的躲开你”。这类诗句，观念和形象奇妙地结合，是创作时在一瞬间完成的。诗人的情感熔铸了它们，又通过语言的媒介激发人们的感情，引起阅读的兴趣。诗体形式以两行为一节，加强了内在的节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