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道方《活动变人形》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韩道方

长篇小说。作者王蒙。人民文学出版社1987年3月第1版。小说出版后引起了极大反响，被誉为“经得起推敲、经得起人们用多种尺度加以密集检验的作品”。它描写了四十年代初期一个家庭的悲喜剧。1980年夏，倪藻出访欧洲H市，拜访了父亲倪吾诚的老朋友汉学家史福岗教授。史教授家的某些东西触动了他脑子中的某根弦，使他忽然发现一些久已埋葬了的过去。幼年时的家庭一直充满火药味。姨母姜静珍守寡多年，心理近乎变态，母亲姜静宜也极难与父亲和平相处。父亲是旅欧学者，回国后很难与妻子沟通，再加上小姨子与岳母的插手，使他对家庭深恶痛绝。他几天没有回家，家里这时已靠典当度日。最后想想孩子，还是回了家。父亲给儿子买了一个东洋玩具“活动变人形”。这玩具像是一本书，全是画，头、上身、下身三部分都可以独立翻动，排列组合便可以组成无数不同人形图案。父亲回家后难免与母亲发生争斗，他离家出走，喝醉酒引起肺炎，被校方解雇。两人复归于好，但父亲对家庭并不抱什么希望，他把唯一的希望寄托在孩子们身上。孩子们由于受母亲的影响，反对一切外来的东西，进行自我封锁。他近乎绝望而准备与母亲离婚。正在托亲奔友为父亲谋到一个工作的母亲听说父亲忘恩负义后，便伺机报复。在宴会上，她谴责父亲，使他无地自容而上吊自杀，但未死成。日军侵略时，他在一个中学当校长，成为一个寡义的小人。1946年，他突然到解放区投奔了共产党，1949年以胜利者的姿态荣归北平。在儿子倪藻的帮助下与妻子离婚。第二次婚姻也并不美满。他无才无能，整天怨天尤人。晚年落实政策，成为“离休老干部”。倪藻从欧洲回来不久，父亲就离开了人世。对于父亲的一生，倪藻极感困惑。小人、君子、老干部、流氓，他不知道父亲属于哪一类。小说为人们描绘了一个知识分子家庭内部封建主义与资产阶级两种文化形态的殊死搏斗，揭示了向往现代文明而又找不到任何出路的知识分子内心人格的分裂、扭曲和痛苦，以及没落地主分子的腐朽顽固和绝望。小说笔调辛辣、幽默，具有强烈的情感色彩，语言与激情高度融合。书中视角多变，与人物心理结合在一起，将人物内心揭示得淋漓尽致，具有一种跳跃的、应接不暇的意识流的美感。小说立意寓言化，它的题目本身就有深刻的寓意，寓含着人的变态之意，实际上作品中的人物都是生活中的“活动变人形”。他们的灵魂在封建文化的精神地狱中不断被扭曲、摧残而变形。他们的人格是多重的，在不同的情况下有不同的形态。小说是现实主义的，同时又吸收了西方现代派的许多手法、技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