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昌龙《白涡》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尹昌龙

中篇小说。作者刘恒。发表于《中国作家》1988年第1期。小说叙述一对男女婚外性关系的过程和结局。作品的男主人公周兆路是中医研究院的研究员，人很随和，他把随和作为一种处理人际关系的手段。他已经是两个孩子的爸爸了，在家里和老婆、孩子处得很融洽。他人缘好，所以屡次被许多与己无关的会议拉去壮门面。作品的女主人公华乃倩研究生班毕业后也被分到了中医研究院。她请周兆路作自己论文的辅导老师。她有自己的家庭，但在家里她苦恼而又烦躁，她瞧不起丈夫林同生，嫌他老实得有点窝囊。她喜欢上了周兆路，把他看成自己的依托。她尽量地去挑逗他，以自己的漂亮和活泼来吸引他。周兆路是个稳重的人，但是她的魅力确实让他难以抗拒。他们幽会了。他似乎让她拽入类似初恋的痛苦中。他有一种纯粹而清晰的欲望，那就是得到她的最后奉献。她温柔而任性。他在诱惑中一步步走向深入的期待和焦灼的渴望里。他的妻子脾气温顺，对他也很体贴。但是现在，他感到和自己的女人之间有了距离和障碍了。在周兆路的帮助下，华乃倩的论文答辩通过了。她请他到家里吃饭，有意让他感受到她对丈夫的不满和家庭的不和。他和她一起参加了单位组织的北戴河疗养。他们一起游泳，一起幽会，在狂热和饥渴中偷偷地作爱。单纯的原始欲望使一切变得简单，他感到自己像个野兽一样没有道德感。他厌恶自己和她的关系，但又被这个妻子之外的女性深深迷惑住了。他从这种关系中得到新鲜的快感。在单位里，他还能保持自信，但在家里，他却无法坦荡了。他感到自己不是个好丈夫、好爸爸。他和家里的人感情淡薄了。还是在大学上解剖课的时候，他就感到了人的可悲。他想人不能不爱自己，自己的道德紊乱如果不影响自身的发展，就没什么了不起。他的眼前老是闪着那个美丽的躯壳，他总是身不由己地和她做那回事。其实，他并不真正地爱她。他觉得彼此都是对方的玩物，爱已经不可能存在了，它淹没在简单的欲望中。他在事业上春风得意，很有可能当副院长。他对自己的名誉和地位更加小心翼翼。他不想拿自己的前程去换取一个女人虚荣的心。他在一次作爱之后，向她摊牌。他要和她结束这暖昧的关系，尽管她的荡人心魂的身子勾出了他无限的留恋。她气愤而忧伤，冷漠地嘲讽了名利薰心的周兆路。她是个有欲望的女人，那就是和所爱的人生活在一起。但现在她爱的人并没有真心地爱她，他们分手了。林同生约周兆路谈谈，他想让周兆路作为领导来调解他们的家庭矛盾。因为她要离婚，她可能觉得青春被耽误了，拼命地想捞回来。周兆路听了林同生对她的一番控诉以后，一方面庆幸自己知迷而返，一方面又为偷了人家的女人却又要去调解人家纠纷而惭愧。周兆路的院长考试很成功，他对自己很满意，他觉得自己脱离了低级趣味。华乃倩看透了他的自私。她要找一个更合适的人重新结婚。但是她心里始终忘不了周兆路。周兆路志高气足地发表了就职演讲，他已经没有什么恐惧感。小说写出了周兆路和华乃倩在肉欲的白涡中挣扎和浮沉，写出了他在性的诱惑面前的迷醉和向往。在周兆路身上，作者暴露出了他对性和名的双重态度。通过他的选择，揭示中国传统文人中一种比较普遍的人格和心态。一种重名位而轻性爱从而把爱消融为单纯性欲的结局。小说中的华乃倩是有个性、有追求的女性，她要拥有所爱的男人，但在所爱的男人那里她却得不到爱。她在失望中有留恋，也有信心。她的形象显得有些单薄。小说的语言善于把握人物的心理，有一定的思辨色彩，作者在热情而又冷静的感觉和省察中，透露出一种对性、爱、名、利以及生存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