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鲁侠《空白》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周鲁侠

短篇小说。作者薛冰。发表于《雨花》1987年第12期。小说描写了佳佳轩茶庄主人金一凡在解放前后坎坷曲折的生活遭遇。解放前，佳佳轩茶庄的生意颇为兴隆。金一凡不仅谙熟生意经，而且算得上书香门第之后。据朱希声老先生考证。金一凡还是金圣叹先生的十八世玄孙。在金一凡与朱希声先生的女儿朱玉洁结婚后的一个偶然机会中，金一凡得到了一部关于洪门天地会来龙去脉、罚规誓词、请神祝文、口白诗对方面的书。由于外出做生意免不了与各种帮派打交道，颇有心计的金一凡将此书慢慢研读之后，竟然也派上了用场。外出奔波生意、邻里四周遇到帮派纠葛，他按照书中所述，竟也能蒙混而过。由于洪门律法，父子兄弟不相告，故而地面上的人也都摸不清金一凡何时成了“龙头老大”，而金一凡初试得手，竟也大了胆子，渐以“龙头老大”自居，名声日盛。解放后，南京城换了一个新天地。时值国家百废俱兴，急需用人之际，但有能力的人畏畏缩缩，不敢露头，结果把金一凡给推了出来。金一凡参加了几天学习，现学现卖，成了一个拥护共产党的模范。先是做了一些安抚人心的工作，后来千脆放开胆子跟着共产党干革命了，在工商界人士中成了共产党的红人。不久金一凡被怀疑与反革命会道门有联系，被判处十年徒刑。妻子朱玉洁在小学中寻得一教师职位，与女儿们含辛茹苦，等待着金一凡的归来。结果是金一凡让妻子、女儿们大吃一惊。刑满后，他一扫往日的斯文和风雅，十年劳动改造使他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外面，保持着老实、勤劳的样子，在家中对待妻子女儿则凶狠、野蛮。妻子陷入了痛苦之中，女儿们同样失望、愤慨。一杯清茶，唤起了他对往昔的回忆，也使他更加清醒地认识到了现实。往昔与现实的强烈反差使他产生了难以言喻的痛苦。这种痛苦又使他对家中任何能勾起对往日回忆的东西都恨之入骨。于是，不管有用没用，他拿起来就卖。在与小商贩的讨价还价中，他意外地又尝到了买卖的乐趣。妻子看透了他的心思，于是总在他卖了一件东西以后，又为他暗暗准备另一件。金一凡发现妻子的秘密，变得更加痛苦。所有的人都说金一凡改造好了，都说朱玉洁有眼光，这十年没有白等。女儿们也小心翼翼地维护家庭的完美。金一凡终于死去了。女儿们主张一切从简，烧了算了。母亲却不从。又过了几年，金一凡的冤案平反了。此时朱玉洁已经退休，一纸公文将金一凡的三十多年的历史化为一片空白。朱玉洁拼命地重温旧梦，然而依旧是一片空白。小说通过佳佳轩主人公金一凡的坎坷曲折的一生映照出了整个社会几十年的沧桑，读来令人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