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菲《胡杨泪》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葛菲

报告文学。作者孟晓云。发表于《文汇》月刊1984年第4期。作品描写新疆塔里木农垦大学教师钱宗仁坎坷不幸的人生际遇和催人泪下的悲剧命运。胡杨，乃世界上最古老而珍贵的杨树品种之一，常见于沙漠地带，生命力极顽强。体内贮有丰富水份，将树皮割破，“伤口”处会渗出滴滴水珠。人称“会流泪的树”。和胡杨一样生存于荒凉干旱的西北戈壁沙漠的钱宗仁的人生历程，恰如滴滴伤心的胡杨泪。钱宗仁，湖南湘乡县浒州大队人。原出身贫农。由于家庭纠纷开罪于土改时的农会主席，结果一变而为“佃富农”出身。命运就此完全操纵于他人手中。因为是“富农”之子，尽管积极要求上进，但无法入团。他从小勤奋好学，成绩优异，最大的梦想是进大学深造。然而尽管他先后考上清华大学、哈尔滨工业大学，却终未能如愿。命运残酷摧残着一颗年轻而虔诚的心。二十岁的他，不得已背井离乡，流落到荒凉的茫茫戈壁，在阿克苏实验林场当一名工人。环境虽艰苦，劳动虽繁重，生活却相对安稳了许多。钱宗仁和来自各地的“盲流”同吃同住，省吃俭用，利用一切可能的条件去县图书馆发奋读书。时间慢慢医治着他心灵的创伤。然而好景不长。1965年的“四清”运动及继之而起的“文化大革命”把钱宗仁重新划入另册。他被迫与未婚妻分手，被遣送回乡。1974年，他再次告别亲人，四处流浪。几经辗转，再次回到阿克苏林场，重新成为工人。生性好学的钱宗仁在文化沙漠般的环境中，饥不择食地勤奋读书，刻苦研究。粉碎“四人帮”后，高考制度恢复，而钱宗仁却已超龄。他决定自学大学课程，报考研究生。1981年，他以优异成绩考取西北大学数学系研究生。然而，命运再次捉弄了他：研究生录取年龄已大大降低，他又因超龄二岁而再次失去深造的机会。此后历经挫折，终于在诸多正直的各界人士帮助下，于1982年调入塔里木农垦大学任教，结束了二十年的悲剧生涯。作品以饱含感情的语言，详尽记叙了钱宗仁悲剧性的人生历程。字里行间，主人公的性格、人品、精神栩栩如生，跃然纸上。同时，通过钱宗仁的个人命运，作者对不正常的历史、不正常的政治运动、荒唐的血统论及其对人的戕害提出了有力的控诉和反思，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对现有人事制度的弊端提出了自己的思考。作品发表后，曾引起较大社会反响。《人民日报》等报刊曾转载此文。后被收入报告文学集《胡杨泪》，并获1984年全国优秀报告文学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