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万森《花园街五号》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王万森

长篇小说。作者李国文。发表于《十月》1983年第4期。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1984年9月出版《花园街五号》单行本。作品在临江市五十年历史的大背景之中，以现代化建设为题材，描写一场围绕挑选接班人的问题而展开的复杂、微妙的斗争。故事是以临江市“花园街五号”这幢俄式洋房为中心展开的。这幢洋房在半个世纪经历的四个朝代中，更换了五个主人。五十年前，康德拉季耶夫建造这幢洋房，靠昔日俄国伯爵的虚荣和“侨民协会主席”的威严生活，但他的亲儿子贝希科夫将他的财产暗中转移侵吞，最后被刘大巴掌勒死在花园街五号顶楼的圣坛，结束了没落贵族的悲剧。第二个主人是著名的胡匪出身、伪满时期临江的驻屯军司令兼警察局长刘大巴掌，解放前夕被我地下党处决于同一处顶楼的圣坛，执行处决命令的人中其中一个便是他的亲儿子、我地下党员刘钊。第三个主人是我们党的第一任市委书记吕况，他在“文革”中被造反派斗死在那个圣坛上，他的遗言是：“毛主席呵，我没有罪!”第四个主人是十年浩劫期间造反起家的市革委会主任，他犯了有几条人命的罪行，得到一个无期徒刑的下场。第五个主人是党的十一届三中全会以后正式任命的市委第一书记兼代理市长韩潮，他和老伴、市文联副主席吴纬及儿媳、《临江日报》记者吕莎住在这幢洋房里。在历史与现实的纵横交错中，通过人与人之间的复杂关系及人物的性格描写，提出了挑选什么样的接班人这一改革中的根本性问题，揭示了历史不可逆转的发展趋势。韩潮当年是这幢洋房的建筑者，他目睹过它的第一个主人的悲剧。他亲手处决了它的第二个主人。这位解放后的公安局长曾是它的第三个主人的亲密同事。“文革”期间他曾遭受它的第四个主人的残酷迫害。在五十年的革命生涯中他历经磨炼。在处理挑选接班人的现实矛盾中，他经历了曲折尖锐的思想斗争。作为一个具有革命信念和历史责任感的老干部，他拥护党中央关于挑选接班人问题的决定，但当他面临这一问题时又心潮难平，在具体人选上迟疑不决。丁晓处事圆滑，善于钻营，有大人物许杰作靠山，自己常常以在临江工作三十多年“没犯过错误”的一贯正确自居。刘钊却连遭挫折：反右倾时遭批判，因江轮爆炸案被错误地判以劳教。其实他什么问题也没有，但一直被拖着、压着、捂着，到最后才不得不落实政策统统平反。他主动要求去拖拉机厂这个老大难企业，干了三年，把这个厂转变为在全国名列前茅的先进企业。他接着又承担沿江新村的建筑工程，带领二建这个老大难单位创造了奇迹。在韩潮心目中他好像一个横冲直撞的冰球运动员。在这样两个人选中他动摇着。后来通过对建筑工程的深入了解，特别在抢险的严峻关头，他终于清醒了，明确支持刘钊的改革开拓精神，作出了最后的抉择。作品还写了家庭生活和爱情纠葛。吕况的女儿吕莎同当年吕况的秘书刘钊由纯洁的友谊萌生了爱情，但由于生活的阻隔和他们个人的软弱，曾一度被拆散。刘钊娶了当时的歌唱演员、后来的许杰夫人罗缦为妻。吕莎嫁给了大宝。大宝是韩潮唯一的儿子，在“文革”中受刺激得了精神分裂症，成为十年动乱的殉葬品。在改革的进程中，刘钊和吕莎越来越情深意笃。最后，有情人终成眷属，在韩潮和吴纬的支持下，双双奔向新生活。刘钊去省级领导机关赴任，吕莎也同车去省城报社报到。作品还塑造了欧阳慧这个隔代混血儿的女性形象。她风流美貌，办事干练，又是许杰的干闺女，人称“临江一枝花”。她在丁晓一伙中周旋，玩世不恭，参与拉关系，搞不正之风。对于刘钊，她作为江轮爆炸事件的当事人深感内疚，又因刘钊救过自己的命而由衷感激，同时更为他的大义凛然、勇于改革的精神所感动，怀着仰慕的心情对他暗中相助。最后，她的良知被唤醒了，决心与过去告别。她当面与丁晓决裂，并毅然烧掉了被称作“密电码”的关系户的通讯册和那张作为护身符的许杰的照片。在抢险的关键时刻，她挺身而出制止丁晓的瞎指挥，与刘钊并肩战斗保住了进口的重型翻斗车和整个工地的安全。这一形象畸形性格的净化过程，具有丰富的社会内容。小说采用了时间交错的结构方法，注意了情节交叠的连续性。在人物关系的设置和情节构思方面，具有戏剧色彩。在刻画人物形象、表现主题时运用了象征的手法。大宝象征“文化大革命”的疯狂和荒谬。“花园街五号”这幅俄式洋房，既是半个世纪以来历史的见证，同时也具有权力象征的意味。小说曾被改编为同名影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