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昌龙《透明的红萝卜》当代文学作品赏析

作者： 尹昌龙

中篇小说。作者莫言。发表于《中国作家》1985年第2期。小说叙述了一个叫黑孩的小家伙在劳动工地上的经历和感觉。黑孩的爸爸下关东去了，后娘常常虐待他，他在家里干着重活，还挨着揍。他小小的年龄便饱经了苦难和忧伤。小时候他很爱说话，可后来，他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他的头很大，脖子细长，身体干瘦干瘦的。可是他有一双又亮又黑的大眼睛，极富有灵性。他有着超出常人的敏锐而特异的感觉。公社要抽人加宽村后的滞洪闸，小石匠和黑孩被队长派到了工地上去做工。负责工地的刘副主任把黑孩派去和姑娘们一起砸石子。女人堆里，有个蒙着紫红色方头巾的姑娘，叫菊子。她和小石匠一样，非常同情可怜瘦弱的黑孩。她用温暖的手亲切地抚摸着他，黑孩感动地望着菊子。黑孩不小心把手指给扎破了，菊子心疼地给他包扎。收工的时候，菊子和小石匠在黑孩的身边认识了，谈得很热乎。黑孩总算没有给刘主任撵走，他又被派去给工地上的铁匠拉风箱。铁匠的场地设在桥洞里，一个老铁匠，一个小铁匠，老的沉默寡语，小的粗暴狂躁。菊子姑娘看到瘦弱的黑孩拉风箱吃力的样子，很是同情。她拉着黑孩回去砸石子，黑孩不肯走，在菊子的手上狠狠咬了一口，然后跑回了桥洞。小石匠赶来要和黑孩算帐，却差点和小铁匠打了起来。小铁匠也迷上了菊子姑娘，他对小石匠又妒又恨。晚上，小铁匠指使黑孩去地里扒地瓜和萝卜。地瓜在炉子上烤熟了，又烤萝卜，黑孩好奇地盯着火苗，突然他被一幅奇特美丽的图画吸引住了：在泛着青蓝幽幽光的铁砧子上，有一个金色的红萝卜，晶莹透明。黑孩敏捷地去争这颗萝卜的时候，小铁匠气愤地把它给扔到了河里。第二天，黑孩去河里摸那颗透明的红萝卜，可怎么也找不到了。老铁匠把绝技传给了小铁匠以后，走了。小铁匠在桥洞里干得更欢。黑孩又被派去偷萝卜了。菊子姑娘和小石匠来找黑孩，却发现浓密的黄麻地是幽会的好地方。黑孩从此常常听到黄麻地里百灵鸟婉转的歌声。小铁匠对小石匠更加忌恨了。他故意在淬火的时候弄坏了小石匠的钢钻，他们打了起来。菊子姑娘的眼睛给砸伤了，黑孩愤怒地撕抓了小铁匠的脸，然后战战兢兢地躲进了窑洞。第二天，小铁匠又让黑孩去偷萝卜。萝卜地里，黑孩举起萝卜对着阳光，他再也看不到那种晶莹的光芒了。黑孩的偷窃被抓住了，他被揍了一通，衣服让人给扒走了，他钻进了密密的黄麻地。小说在对黑孩遭遇的叙述里，写出了一种童年的苦难、辛酸和忧伤。黑孩在家里受后娘的折磨，在工地上受小铁匠的欺凌。他在沉默和隐忍中退回到心灵世界、感觉世界中去。他的各种各样的感觉中，有他的梦幻，也有他的情绪，外在的世界在他的心灵中都进行了调整和变异，构成了他丰富多彩的感觉世界。莫言很善于写感觉，如最有代表性的是那段红萝卜的视象描述：“红萝卜的形状和大小都像一个大个阳梨，还拖着一条长尾巴，尾巴的根根须须像金色的羊毛……透明的、金色的外壳里包孕着活泼的银色液体，红萝卜的线条流畅优美，从美丽的弧线上泛出一圈金色的光芒。光芒有长有短，长的如麦芒，短的如睫毛，全是金色。”莫言在写感觉的时候，还善于把静的写成动的，把无声的写成有声的，色彩和声音在通感中达到了富有魅力的组合。语言质朴、细腻，充满了感觉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