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张达 张博华
长篇小说。作者张抗抗。发表于《收获》1986年第4、5期。“文化大革命”中,在北大荒半截河农场这个原是关押劳改犯的地方,现在正有包括一大批知青在内的农工生活着、劳动着。一天深夜,陈旭与肖潇相约,偷偷离开了农场,踏上了回老家杭州的路程。陈旭此行是为办一份证明材料;肖潇是他的恋人,主要是陪伴他。事情还算顺利,陈旭谎称自己要提干,求得了一位现任省革委工交办主任的老相识的帮助,弄到了一份证明他是“响当当的革命派,应予重用”的材料。回到农场后,陈旭被隔离审查,肖潇也受到了冷遇,那材料并没有给他们带来什么好运。但他们并没有畏缩,为了向命运挑战,他们毅然宣布结婚,管政工的不给开结婚介绍信,他们就在伙伴们的帮助下搬到一起同居了。生活是苦涩的,但里面总有了甜蜜。肖潇生下了一个男孩,坐月子期间,家庭生活的重担全落在了陈旭肩上。为了温饱,不知他从哪里搞来了木柴和煤,有一次甚至还牵来了一只奶羊。不料,有位老乡找上门来了,原来那奶羊是陈旭骗来的!肖潇逐渐发现,在陈旭的身上有一种不能容忍的撒谎欺骗的恶习,还有消极惰怠的性格。她劝说他,他却不听,终于导致了感情的破裂,在一起仅仅生活了一年多,两人便离婚了。后来,肖潇调到了另一个分场,环境变了,她的心绪渐渐也平定了。不久,这里来了一位新的领导人,她叫郭爱军。肖潇对郭爱军是了解的,她们原来在一起,她原来叫郭春莓,是个活学活用毛泽东思想的积极分子。郭春莓过去担任养猪工作,猪饿得到处乱跑,她在讲用时却胡吹一天推两吨饲料,打扫六遍猪圈,拉二十趟水车,给猪洗脚等等。肖潇本来看不起这种人,不过到一处后郭春莓对肖潇却不错,安排她在政治文化室工作,负责大批判、通讯报导。郭春莓也真能干,到任不久便使分场的面貌发生了很大变化:房屋粉刷一新、建立了大批判专栏、食堂安上了纱窗……肖潇被这些感动了,写了一篇《分场百日大变样》报导,上了广播、上了报纸。不过很多人对此却不以为然,认为郭爱军是在“弄景”。就在这时,肖潇收到了父母亲的一封信,说叔叔婶婶要在北京为她找工作,很快将由京发一封“婶病危”的电报给她,让她见电即请假赴京,万勿耽搁。肖潇想不到自己也要骗人了,但她实在不愿在农场再呆下去,便去了北京。不巧的是事情未能办成,她又回到了农场。回来后,正赶上修河堤,郭爱军为了证明“铁锹能打败推土机,人能够战胜机器”,在施工时不准用机械,只允许用人力背草垡子砌河堤,还口口声声说这是余主任的指示,关系着路线问题。肖潇百思不得其解,提出了郭爱军和余主任是不是有特殊关系的问题。郭爱军为了洗清自己,给肖潇讲了实话。原来,郭爱军的档案被涂改过,此事只有余主任知道;郭爱军的叔叔是安徽某地区的革委主任,而余又是安徽人,他最终要回安徽,用得着郭的关系,这样,两人便形成了利用与被利用、制约与被制约的相互关系。郭爱军也并不愿意在北大荒扎根,但她却总是打着扎根的旗号欺骗别人,她亲手起草了一份关于扎根的公开信,让肖潇帮助征求签名,肖潇尽管不感兴趣,也违心地做了。当她去管理局送交这封信时,在车站遇到了久违的陈旭。陈旭正在看一张报纸,而头版头条就是肖潇写的文章《一条河堤,两条路线》。陈旭对肖潇说:“我看你如今说造话的本事老早超过我了!”除上面提到的人物外,作品还刻画了邹思竹、刘老狠、李书记、罗卜头、苏芳、大康等形象,他们都是好人,可在那被扭曲了的岁月里,谁没有说过违心的话,办过违心的事呢?在艺术上,作品主要采用了意识流的手法,把主人公的所见所闻所历同回忆、联想、幻觉交织在一起,写得流畅生动、浑然一体。评论界有人称之为“心态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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