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学名作《杨佩瑾·红尘》原文|主题|赏析|概要
作者简介 杨佩瑾 (1935. 7— ),当代作家,浙江省诸暨县人。少年时代在家乡读书。1949年7月参加中国人民解放军。1951年7月参加中国人民志愿军奔赴朝鲜前线。1953年回国。在部队曾任电台报务员、电台台长、无线电通讯参谋等职。1957年开始业余文学创作。1958年转业,曾任《南昌铁道报》记者、编辑。这期间,他根据自己熟悉的报务工作和训练生活,写成了第一部中篇小说《银色闪电》,这部处女作描写了知识青年姚文青在通讯兵部队成长的过程。1962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江西分会。1963年调江西省文联工作,被选为南昌市文学工作者协会理事。在参加编辑文艺月刊《星火》的同时,以很大精力投入创作。1964年,他以自己亲身参加的一次抗洪斗争为题材写出的中篇儿童小说《雁红岭下》出版,1965年,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影文学剧本在《电影文学》上发表,第二年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成电影。1971年调奉新县革委会宣传部门工作。1972年调宜春地区文艺工作站。1965年创作的反映志愿军侦察员生活的长篇小说《剑》,文化大革命中遗失。1972年回忆重写,1973年出版。这部作品热情讴歌了中朝人民用鲜血凝成的深情厚谊,该书曾多次再版,并由外文出版社译成英文、日文对外出版发行,其中部分章节还被选译成法文,登载在《中国文学》上。1979年,他发表了反映1927年毛主席在湘赣边区领导秋收起义的长篇小说《霹雳》。1985年,他发表了长篇小说《红尘》。此外,他还写过一些短篇小说,如《苗》、《候车室里的春天》、《燕子飞》、《紫虹桥畔》、《信》、《流星》等,散见于《上海文学》、《星火》、《萌芽》等刊物。他的作品多描写革命历史风貌,反映苏区人民的革命斗争生活。1989年,他被选为第五届全国文联委员。
内容概要 夕阳晚照,如血的江面上,一条双篷的木船缓缓地逆流而上。省立女子师范毕业生丁月英站在船上。几天前,她参加了抗日救亡话剧《新木兰从军》的演出。她的父亲,龙门镇咏大盛南货行的老板兼县立龙门中学的校长,又是龙门镇清乡委员会主任的丁诗咏闻讯从龙门镇赶到南昌,把她痛骂了一通,让她马上回龙门镇,还要把她许给在军队里当营长的表哥古文辉。二更时分,船在龙门渡口遭到了红军游击队的袭击。游击队要丁诗咏用3000银洋到龙门山来赎丁月英。天亮后,游击队长“田大刀”走进了关押她的屋子,看到她床上一本油印的剧本和两本文艺杂志,目光顿时变得柔和了。他借走了剧本和杂志,丁月英呆呆地望着田云生的背影,疑惑不解,他也喜欢看文明戏的脚本?丁诗咏准备用钱去赎女儿,谁知太太不同意。原来丁月英不是太太的亲生女儿。20年前,丁诗咏到袁州做生意,看中了年轻貌美孤立无援的方桃仙。后来,他一去不回,怀了孕的桃仙找上门来,被太太拒之门外。方桃仙出家后将亲生女儿送到丁家,并在观音菩萨面前发下誓愿,今生今世不认女儿……丁太太请来了保安五旅旅长冯登山,冯旅长答应立刻派兵协助靖卫团进剿龙门山。丁月英在山上盼父亲来赎人,望眼欲穿。游击队侦察班长江细苟主动要求站岗,趁大家都在熟睡之机对丁月英欲行不轨。田云生用扁担狠狠打了江细苟一顿屁股。游击队员在村中演戏,丁月英发现,戏台上的演员竟是田云生。她认为戏剧能唤起自身和观众心灵里最美好、最善良、最崇高的情感,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被城里大户们称为“杀人魔王”的田大刀,也有这样一种感情!敌人进山了,田云生带上部队绕到敌人屁股后头,打了一个漂亮的伏击战,还救出了被敌人抓去的特派员戈一氓。戈特派员受了重伤,田云生背他到了明月庵,庵里有一个40左右岁的尼姑慧净。慧净总觉得在哪里见过丁月英。田云生给丁月英看了丁诗咏亲笔所写的一份布告,布告中说: “纵有薄产,岂能资共为虐,宁弃掌珠,忍看血染苍山……”丁月英感到了父亲的冷酷和残忍。游击队放丁月英回家,还发给她两块光洋做路费。丁诗咏“大义灭亲”,被任命为龙门镇镇长,龙门镇丁家大屋里,正在举行着一场气氛渗淡、神情悲壮的酒宴。丁月英突然出现在花厅门口,她质问父亲为什么忍心写那样的布告?她还如实地讲了在龙门山的所见所闻。宾客大哗,纷纷离去,又羞又恼的丁诗咏狠狠打了丁月英一个耳光。月英去九江找古文辉。不想古文辉却受人欺骗,已在三天前成亲。绝望之中,丁月英投江自杀,一条夜行的小船救起了月英。月英到了明月庵,向慧净师傅打听亲娘的下落,慧净不敢认自己的女儿,她谎说月英的母亲已不在尘世了。月英表示自己已看破红尘,也要出家。一个云遮月暗的夜晚,白军近千人三面包围了鲤鱼窝。戈一氓命令死守鲤鱼窝,保卫龙门苏区的每一寸土地。战斗打了两天,红军伤亡40多人,乘戈一氓受伤昏迷不醒之机,田云生带队伍撤出了鲤鱼窝。清晨,丁月英到溪边挑水,遇见了田云生。与田云生的邂逅相遇,使丁月英心里好一阵不平静。由于错误路线的干扰破坏,金竹山游击支队几乎全军覆灭。十多个衣衫破烂、神色疲惫的游击队员来到明月庵,从江中救过丁月英的渔家姑娘杏妹子也在其中。她受了伤,躺在地上,脸色蜡黄,双目微合。月英为杏妹子采来专能拔毒生肌的药草观音莲。不想杏妹子已落入古文辉之手。古文辉开枪打死了杏妹子,也击碎了她对古文辉的最后一点好感。杏妹子牺牲前,托月英将一件东西亲手交给田大刀。那是金竹山游击支队何司令在硝烟与烈火中写给党中央的一封信,信中控诉了极左路线的罪恶,请党中央注意,党内是不是混进了奸细。田云生读罢信后,在信纸的空白处写下了一行字:秦桧当朝,岳飞必败。赫赫有名的旋风支队突然来到了鲤鱼窝。特委书记曾宏义命龙门山游击队配合旋风支队打下龙门镇。除夕夜,游击队员徐福海给特委送信,戈一氓说徐福海是AB团,曾宏义亲手开枪打死了徐福海。红军打下了龙门镇,丁月英作为红军游击队的一员在镇上演出《新木兰从军》,轰动了龙门镇。部队回到鲤鱼窝,从特委回来的戈一氓宣布逮捕了丁月英,他还责问田云生,为什么不抓AB团,他说田云生对抗上级指示,他说丁月英参加红军是苦肉计,他命令江细苟把田云生捆起来。听说龙门山游击队闹内讧,白军兵分三路,拂晓突袭鲤鱼窝。丁一氓命令部队坚守阵地,不准敌人进入鲤鱼窝一步。他还命令哨兵严密看守关押在山洞里的田云生,情况如果紧急,可以立地枪决。敌人突破了游击队的防线,战士们被敌人冲得四分五散。田云生冲上去收容部队,戈一氓和江细苟向田云生和丁月英开枪射击,两人顺着山坡滚下去。清晨,慧净师傅发现了受伤的田云生和丁月英。半个月后,田云生化装成白军军官,夜走鸡冠岭。只剩下80多人的龙门山游击队被敌人重兵困在鸡冠岭,弹尽粮绝,人心浮动。田云生率部队杀出重围,回到龙门山。白军进剿龙门山,丁诗咏在明月庵看到了慧净——20年前的桃仙。江细苟下山来捉丁月英,被敌人抓入明月庵,他向敌人供出了游击队的情况:特委曾书记到了龙门山,田大刀又被捉起来了。丁诗咏放江细苟回山,要他后天清早配合白军消灭游击队。这一切都被躲在暗中的丁月英听到了,她告别母亲,急匆匆上山报信。曾宏义和戈一氓正在审问田大刀,见到从丁月英身上搜出的绣着一对鲜艳的大红桃的洁白的丝绫,便问是不是AB团的联络暗号。情急之中,田云生挺身而出,说那是送给自己的。丁月英曾经多少次等待田云生说出这个意思,却没有想到是在这种时候。丁月英揭发江细苟,曾宏义派人把田大刀、丁月英、江细苟都关押起来。曾宏义带着一排战士去金竹山,戈一氓第一次没有执行曾宏义拒敌于国门之外的指示,率领游击队转移到老君庙。戈一氓宣布结束对田、丁两人的审查,却又命令田大刀在送丁月英回明月庵的路上除掉丁月英。一路上,田大刀愁眉不展,心事重重。曾宏义在一线天遭到了伏击,他被俘后叛变投敌,龙门山游击队遭敌突袭,几乎全军覆没。田云生和丁月英到了明月庵,田云生留下一张纸条,便悄悄离去。纸条上写的是:死在战场上是幸福的。敌军押解着被俘红军,收兵归来,田大刀闯入敌阵奋勇砍杀。马团长开枪打死了田大刀。古文辉让随后赶来的丁月英用枪打死戈一氓,以证明自己是打入红军内部的密探。丁月英把枪口对准了自己的胸膛,她以一死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作品鉴赏 这部长篇小说,写的是1933年夏至1934年春第五次反围剿时期,王明的“左”倾路线客观上同蒋介石围剿里应外合,毁灭了龙门山红军游击队的故事。小说以大土豪丁诗咏的三女儿丁月英的命运来串连故事,通过她的曲折经历,表现出“左”倾机会主义的可憎面貌。丁月英虽出身于富豪之门,但她有正义感,有爱国热情,目睹日寇进犯,山河沦陷,她曾参加演出抗日救亡话剧《新木兰从军》。被红军游击队劫上山去,起初她也恐惧不安,不了解这支军队的底细。通过与当地老乡及游击队员的接触,通过几天的观察,她发现红军游击队并非像报上宣传的那样是什么“胡子”、“土匪”,她还对那位使镇上乡绅们谈虎色变的游击队长田大刀产生了好感。相反,她了解到道貌岸然的父亲及其手下的靖卫团的一些罪行。因此,她被放下山后,如实地介绍情况,不自觉地替红军游击队做了宣传。她性情软弱,在连遭生活的打击之后,心灰意冷,投江自尽,遇救后又看破红尘,遁入空门。她心地善良,在明月庵,她曾掩护受伤的田大刀,她也曾爬山历险为受伤的救命恩人杏妹子采药。她参加红军游击队并非出于自觉自愿,是为了完成杏妹子危难时的嘱托,她才二次上龙门山。红军打下龙门镇,她参加了文明戏的演出,她开始认识到自己的价值。白军副团长古文辉回龙门镇侦察,面对着昔日的情人,丁月英想起死在他枪下的杏妹子,庄严宣布:从前那个丁家三小姐已经死了。在革命队伍中,在战友们友爱的目光里,在乡亲们亲切的神情里,她感到一种温暖,一种从未享受过的温暖,然而她万万没想到,正当她张开双臂,以整个心灵去拥抱新的、艰苦而欢乐的生活的时候,一个晴天霹雳,在她头顶炸响了。特派员戈一氓回到龙门山的第一件事便是宣布逮捕丁月英,戈一氓怀疑她参加革命的动机,说她是打入革命队伍内部的AB团。他将丁月英和田大刀关进山洞,甚至下了这样的命令,在情况紧急时,哨兵有权处置他们。她又一次被迫出家,但她的心还是向着田大刀,关心着红军游击队的安危,当她目睹游击队内部有人叛变,得知敌人要偷袭鲤鱼窝的消息,便不顾一切上山送信。她对革命的认识逐步提高,她对田大刀的感情也逐步加深。她天真单纯,当戈一氓想要她的命,派田大刀送她回明月庵的时候,她真的以为是让她“隐蔽在明月庵,另有任务”。一路上,她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喜悦、活泼,她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幻想。作者对这个人物的刻画十分细致,既写出了她小知识分子软弱动摇的一面,也写出了她在艰难困苦境况中的锻炼成长,真实可信。田大刀是作者极力塑造的又一个形象。作者没有将其描绘成理想化的人物,这个人物并不高大完美,他像一条草莽好汉,他亲手痛打不守规矩胡作非为的战士。他率领的游击队还带点替天行道杀富济贫的味道,绑票撕票。但他忠于革命,他怀着深仇大恨投身革命,他与人民群众保持着鱼水相依的关系,他建立并发展了龙门山红军游击队和龙门山红色根据地,他几次在危难中救出了这支队伍,他懂得面对强大的敌人不能硬拼,应该敌进我退,敌退我扰,绕到敌后打埋伏,去抄敌人的老窝。面对错综复杂的形势,面对来自内部和外部的压力,他有过苦恼,有过疑虑,有过抗争,小说详细描述了这一切。尤其是最后送丁月英去明月庵的路上,作者通过细致的心理活动描写,写出了他激烈的思想斗争,揭示了他的复杂情感。特委书记曾宏义是王明极“左”路线的代表,他以马列主义理论家自居,顽固执行王明路线,主张御敌于国门之外,使红军游击队蒙受了极大的损失。他大抓AB团,弄得人心惶惶,军心涣散。后来他又成了彻底的逃跑主义者,他遇伏被捕后可耻地叛变了革命,出卖了龙门山游击队,充当了镇压革命的鹰犬。戈一氓虽也参与了对田大刀、丁月英的迫害,却是出于对革命事业的忠诚。他是一个工农干部,理论上辩不过曾宏义,于是自认为是水平低,于是坚决执行曾宏义的指示,葬送了龙门山红军游击队……小说描写了一场令人痛心的悲剧,控诉了“左”倾路线的罪恶。小说犹如一幅广阔的历史画卷,展现了当时的社会风貌,具有很强的艺术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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