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的契约

[以色列]伯斯顿著

当我看了电视上美国公司向它的客户推销人寿保险的一则广告后，萌发了去看一看毛利斯·特寇维敕的念头。他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为了能在幸福和宁静中延年益寿，他与犹太人国家基金会、他年轻的妻子和仁慈的上帝签署了一份三联契约。我和毛利斯是在克亚特·锑旺——一个乡村小镇相识并成为朋友的，当时我是那里一家地方银行的职员。毛利斯·特寇维敕移居到以色列以后，娶了一位比他年轻得多的女人，毛利斯·特寇维敕将100万美元以贷款的形式交给了犹太人国家基金会，为的是支持一项在耶路萨冷建造一所孤儿院的慈善事业。契约规定：他死后，这笔贷款将自动转为赠款。但是只要他还活着，犹太人国家基金会就要为此付给他高额的利息。

当犹太人国家基金会的人到我所在的那家银行落实这件事的时候，我问他，他的单位能否遵守在契约中所承担的义务，他向我解释了为什么他认为这是一件很合算的买卖。他说，捐款人已经87岁了，“你想一个人能活多久？”他说着，银灰色的胡子下面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毛利斯·特寇维敕有着他自己的一套计算方法。作为一个虔诚的人，一个一生中做过很多的善事的人，他坚信上帝会赐予他更长的寿命，直至他看到圣城中这座孤儿院的最终落成。那么他的妻子在这一契约中能够获得什么利益呢？她当然渴望高额的利息能按月存入她的账户，同时她要做的就是确保她的丈夫能长时间地活下去。因为，如果他死了，所有一切将归入犹太人国家基金会的“口袋里”。毛里斯·特寇维敕在安排好了一切之后，满意地离开了我们的小镇，落户到了耶路萨冷。

我终于按照事先的约定来探望他了。为我打开房门的是他的妻子，她怀疑毛利斯是否还能认得出我。的确我也是费了好大劲儿才认出他来。他原先那张圆圆的脸已经扭曲成了三角形。他的妻子让我在他坐着的那把深褐色皮椅前来回走了走，想看一看他的眼中能否会闪现出兴奋的光泽，这样我就可以知道他认出了我，知道是我看望他来了。他的妻子对我说，到了晚上，他常常像一只受了伤的野兽一样啜泣，但是两年了，从他的口中从未吐出过一句话。

“到了后来，他唯一的乞求就是早日离开这个世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