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句】狡兔死,走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
【注释】
选自汉·司马迁《史记·淮阴侯列传》。
亨:通“烹”。
藏:收藏。
【赏析】
韩信是西汉第一大功臣,他离开项羽,效力刘邦后,从定策汉中,俘虏魏王,生擒夏说,诛杀成安君,破赵胁燕,到东平国,南灭楚,无往而不胜,展现出了过人的军事才能。在楚汉相争的关键时刻,他拒绝蒯通劝其自立、三分天下之策,不肯背弃汉王。垓下一战,他指挥30万大军,一举全歼项羽,赢得了楚汉战争的决定性胜利。这些盖世奇功,独一无二。其功劳之大,已经无赏可领了。
然而功高震主,项羽刚灭,刘邦便以突然袭击的方式,驰入韩信军中,收了他的兵权,由齐王贬为楚王。接着,刘邦又以韩信谋反为由,采用陈平之计,到南方楚地巡视,将其拘捕锁绑起来。直到这时,韩信才有所醒悟,感叹地说:
“‘狡兔死,走狗亨;高鸟尽,良弓藏;敌国破,谋臣亡。’天下已定,我固当烹。”
意思是:狡黠的兔子死了,猎狗就要被烹杀;高飞的鸟没了,良弓就要收藏起来;敌国已经消灭了,谋臣就要被诛杀。天下已经平定,我自然当被烹煮。
韩信是中国古代历史上杰出的军事家,其用兵多多益善,灵活多变。刘邦的大半个江山,都是靠韩信打下来的。刘邦发自内心地说:“连百万之军,战必胜,攻必取,吾不如韩信。”(《高祖本纪》),并称之为“人杰”。
然而韩信的结局却是悲剧性的。汉初三大军事功臣韩信、彭越和黥布,都以谋反罪被夷三族。其中功劳最大的韩信,是第一个遭擒拿,第一个被解除军权的人。
这一次,刘邦没有杀韩信。车驾到雒阳后,刘邦赦免了韩信,再次贬官,降为淮阴侯。但是不久,韩信又陷“叛逆”之罪,被吕后和萧何设计骗入宫中,秘密斩杀于长乐宫悬钟室。
这一句连用两个譬喻,比喻封建社会统治者一旦功业成就,便忘恩负义,诛杀功臣和贤能之士的行为。司马迁在《史记》中,两次用到这句话:一次是越国谋臣范蠡给大夫文种的信,劝文种功成身退,离开越王勾践,以避免杀身之祸;一次便是这次韩信被刘邦以巡狩之计逮捕。无论是范蠡用以揭示勾践为人的本性,还是韩信用以宣泄对刘邦诛杀功臣的不满和谴责,都表达得极为恰切,极为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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