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人是物来顺应,众人也是物来顺应。圣人之顺应也,从廓然大公来,故言之应人如响,而吻合乎当言之理；行之应物也,如取诸宫中,而吻合乎当行之理。众人之顺应也,从任情信意来,故言之应人也,好莠自口,而鲜与理合；事之应物也,可否惟欲,而鲜与理合。君子则不然,其不能顺应也,不敢以顺应也。议之而后言,言犹恐尤也；拟之而后动,动犹恐悔也。却从存养省察来。噫!今之物来顺应者,人人是也,果圣人乎?可哀也已。

【名句】圣人是物来顺应，众人也是物来顺应。圣人之顺应也，从廓然大公来，故言之应人如响，而吻合乎当言之理；行之应物也，如取诸宫中，而吻合乎当行之理。众人之顺应也，从任情信意来，故言之应人也，好莠自口^①，而鲜与理合；事之应物也，可否惟欲，而鲜与理合。君子则不然，其不能顺应也，不敢以顺应也。议之而后言，言犹恐尤也^②；拟之而后动，动犹恐悔也。却从存养省察来。噫!今之物来顺应者，人人是也，果圣人乎?可哀也已。

【译文】圣人是事物来临了就顺应而行，众人也是事物来临了就顺应而行。圣人的顺应，是从廓然大公出发的，所以答应别人的问话时，应之如响，而又合乎当说之理;行为的适应事物，如从宫中取来的物品，而又符合当行之理。众人的顺应，是从任情信意发出的，所以回答别人的话时就好话坏话都说，很少与理相合;行为的适应事物，是否合适也是随心所欲，而很少与理相合。君子则不是这样，不能顺应的时候，就不敢去顺应，商议后才说话，说了以后仍怕有错;计划好才行动，行动开始了仍怕会后悔。这些都是从修养和省察中得来的。唉!现在事来而顺应的人，人人都能做，果然都是圣人吗?真是可悲啊!

注释

【注释】①好莠自口:好,好话。莠,坏话,恶言。《诗经·小雅·正月》:“好言自口,莠言自口。”朱熹注:“言之好丑,皆不出于心,而但出于口。”　②尤:差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