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红叶
作者: 徐枫
【原文】:
韩氏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
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
【原文作者】:韩氏
【鉴赏】:
传说唐宣宗时,诗人卢渥到长安应举,偶然经过御沟,捡拾了一枚上书蝇蝇小字的红叶。他并不知道,他同时也捡拾了一个宫女如梦的希冀、如水的惆怅,一个“红叶题诗”的美丽而忧伤的故事。红叶上写的,正是这首小诗,题诗的女子,后来终与卢渥结成眷属。一首宫怨小诗,一个团圆故事,从此在我们的父辈口中,代代流传。
“流水何太急,深宫尽日闲。”诗从流水入题,意思是责问流水为什么总是流得急匆匆的,而深宫里的生活又总是闲得无聊!这两句好像并没有写怨情,但我们却很可以想见一个久闭宫中的女孩子幽幽的心思。少女时代,一个曼妙的时光,一段黄金的岁月,有诗、有梦、有春花一样浪漫的心思,白雪公主一样纯情的向往,可是这个女孩子却年年幽闭在禁城之内,虚度青春,没有自由,没有幸福,更没有爱情。眼看流年似水,光阴似箭,美好的年华像水一样一天天流逝,而深宫无事,度日如年,青春无寄,闲愁如许,就这么坐待红颜老去,就这么打发余生闲去,怎不生愁?怎不生怨?这里,流水的急切与度日的闲慢,两相对比,不着痕迹地写出了红颜易老而青春无寄的双重怨恨。流水无情而心无所依,少女的怨情,真是太苦太苦了。
“殷勤谢红叶,好去到人间”。写少女寄情红叶、心与俱远的深深祝祷和向往。幽囚宫中,闲闲地看花开花落,寂寂地听蝉鸣虫语,青春梦已如红叶坠水东逝,然而那一枚可爱的叶子,一缕美丽的怅惘,一种悠游于禁城外的自由,一份回到外面世界的快活,却使女孩的心潮泛起一阵悸动:这片小小红叶,不正负载着自己的青春、自己的苦痛、自己飘泊无寄的余生吗?那么,就让它也载上自己的真诚祝祷、美好遐思、绮丽幻梦,流出宫苑,冲破樊笼,去到人间,寻得一个美妙的、自由的、充满生活气息的未来吧!
红叶逐水,可得自由,而女孩的命运却不及波中一叶,可得荡漾乘春“到人间”。唯有殷勤祈祷,对叶私语,以慰愁心了。这两句,妙在不从正面写这个女孩子的处境心境,而是托物寄情,侧面写出了女孩久隔人间的惆怅和对回归人世的向往;曲折达意,不言之中言尽了身受幽囚的愤懑、追寻自由的心境,含蕴好丰富好深沉。
唐诗中虽然有许多写宫女怨恨的诗,但出于宫女之口的却不多见。这首小诗以宫人之口写宫女之心,情真意切,读来深切感人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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