孝经《我们对《孝经》作者问题的认识》全文|译文

二、我们对《孝经》作者问题的认识

我们认为：将《孝经》的作者认定为孔子，或认为是由孔子口授、曾参笔录汇编而成，这是中国历史上尤其是经学研究中“崇圣崇古”思想的表现。《孝经纬》中更有将孔子作《孝经》过程神圣化的倾向，而《孝经纬》乃是汉人依托《孝经》讲符命瑞应的谶纬书。然而，孔子或曾子作《孝经》之说，与《孝经》本身的文字、内容和其他儒家典籍的内容有相悖之处，难以说得通，我们并不坚持此说。

但是，如清代姚际恒等所言《孝经》“并非周秦之作”，我们也不同意。

秦相吕不韦招集门客撰著的《吕氏春秋》（ 《吕览》），成书于战国末期，其中的《察微》篇里有如下文字：

《孝经》曰：高而不危，所以长守贵也；满而不溢，所以长守富也。富贵不离其身，然后能保其社稷，而和其民人。

这段文字，与《孝经·诸侯章》完全相同。《吕氏春秋》中的《孝行览》篇里又有如下文字：

故爱其亲，不敢恶人；敬其亲，不敢慢人。爱敬尽于事亲，光耀加于百姓，究于四海，此天子之孝也。

这虽然没有明确说引自《孝经》，但与《孝经·天子章》的内容基本相同。这些都是《孝经》在战国后期已经流传的确证之一。

颜贞献今文《孝经》于汉惠帝时期，西汉各个时期的儒臣陆贾（ 《新语》）、董仲舒（ 《春秋繁露》）、刘向（ 《说苑》）、匡衡（给皇帝的上书）等都在各自的著作、文章中引用了《孝经》的文字，这也说明了西汉之初，《孝经》即流传甚广了。《汉书·艺文志》中明载：

汉兴，长孙氏、博士江翁、少府后仓、谏大夫翼奉、安昌侯张禹传之，各有名家。

清人姚际恒说《孝经》是在张禹传《左传》后汉儒伪作的，恐怕难以自圆其说吧。

至于不少学者所提出的《孝经》与《左传》、《孟子》、《荀子》等书在文字上有相同、相似之处的情况，当然可以作为进一步研究的参考，但也不能仅仅据此就遽然下定论。即使说《孝经》确有袭引《左传》等书，其内容也不失为孔门思想的表述。

再说《孝经》与《论语》、《礼记》等书在论孝上或有差异，但也只是大同小异，总体上的思想观念是一致的。

我们的结论是：《孝经》的思想内容源于孔子和孔门弟子，成书于先秦时代，是经过后儒整理的、代表了儒家思想观念（尤其是伦理思想观念）的一部重要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