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肯和她分开，我在作过一切努力，冒过一切风险，不顾命运的折磨和众人的反对，和她一同度过了25年之后，终于在老年和她正式结婚了。在她，既无此期待，也无此请求，在我，既无成约在先，也未许下诺言。当人们知道了我这一段经过，一定会以为有一种疯狂之爱从第一天起就使我晕头转向了，后来只不过是逐步发展，把我引到了这最后的一个荒唐举动；当人们知道还有许多原该阻止我一辈子也不和她结婚的特殊的、有力的理由时，人们一定更要以为我是爱得发狂了。那么，如果我现在诚心诚意地对读者说——读者现在应该清楚地看到这一点——从我第一次见到她直到今天，我从来没有对她产生过一点爱情的火星，我没有占有她的欲望，正像过去不想占有华伦夫人一样，我在她身上得到的肉体的满足纯粹是性的需要，而并不是整个身心的交融，你们对此会作何感想呢？读者一定会以为，我的体质与别人不同，既然我对我所最亲爱的两个女人的依恋之情里也都没有任何爱情的成分，那我就根本不能体会爱情。等着吧，我的读者啊！极不幸的时刻就要到来，那时你会发现你所想的是大错特错了。
《忏悔录》
真诚的爱情的结合是一切结合中最纯洁的。
《忏悔录》
爱情不仅不能买卖，而且金钱是必然会枪杀爱情的。
《忏悔录》
追得太凶，爱情就跑得快，甚至把对方仅剩的一点好感也赶得无影无踪。
《忏悔录》
在爱情上，人的爱是专属的。
《忏悔录》
我的朋友，我感到一天天更加爱慕您；我已经不能再跟您分离；片刻的分离我都受不了；一见不到您，我便不断地想念您，我便要写信。
《共同的命运》
我在倾吐心曲之际，必须向您说明一项我强烈感觉到而您应该确信的实情：不管财产、家长和我们自己怎样，我们的命运已永远结合，我们只能共同幸福或不幸。我们的灵魂可以说在各方面都有了接触，我们也到处感觉到了紧密的联结。（我的朋友，如果我应用您的物理课用得不妥当，请您指正。）命运固然可以分开我们，却不能把我们拆散。我们将只有同样的快乐和同样的痛苦；而且像您对我谈起过的情人们一样，据说他们在不同的地方有同一的动作，我们在世界的两端也将感到同样的事物。
《共同的命运》
我们一起学习一年以来，我们的功课很少按部就班，也几乎遇到什么就学什么，这多半为了考查您的兴趣而不是为了引导；此外，我们经常心烦意乱，以致思想不够清醒。视线不怎么集中在书上；嘴里虽在念书，却一直不怎么用心。您的表姐心无旁骛，责备我们理解不深，她有幸可以轻易地超过我们。她不知不觉地成了老师的老师；我们有时虽然取笑她的自命不凡，但实际上在我们学过的功课方面，她是三人中惟一懂得其中的一些道理的。
《共同的命运》
在我们内心更有把握找到的原则和规律，我们就不要到书本里去找。让我们把哲学家们对于幸福和德行那些徒劳的争论抛在一边；我们要把他们为寻找人应该怎样成为善良和幸福而丧失的时间，用来使我们成为善良和幸福，我们要为自己规定该仿效的一些伟大典范而不去追求那些虚妄的制度。
《共同的命运》
我不知道自己是否误会了；但我觉得真正的爱情是一切关系中最纯洁的一种。是它，是它那圣洁的火才能净化我们自然的习性；把它们集中到爱这个惟一的目标上去；是它，使我们避免各种诱惑，它使得除了惟一的对象以外的异性对于这一性来说，不再成为异性。对于一个普通女人来说，一个男人永远是一个男人；但是在一个爱着的心看来，除了她的情人之外，再没有别的男人了。我说什么来着？一个情人不也是一个男人吗？啊！我说他是远为崇高的生物！在恋爱的女人心目中根本没有男人：她的意中人高于男人，一切其他人则低于男人，她和他是他们同类里的惟一的两员。他们没有邪念，他们相爱。心不跟随着感官，而是引导着它们；它用一张美妙的幕遮盖着他们的迷误。是的，只有放荡和它的粗野的语言才是猥亵的。真正的爱情总是庄重的，它不会用厚颜无耻的手段来攫取它的欢心，它是羞怯地争取到的。神秘、沉默、怯生生的羞惭刺激和掩盖着它的温柔和激情。它的火焰表彰和净化它的一切抚爱；即使在享受快感之中，端庄和诚恳也不会离开它，而且只有它懂得把这一切同欲望协调起来而丝毫不破坏羞耻心。
《不要抱怨爱情》
我知道爱情能净化情欲，一个真正的情夫比其他人能活得好一百倍。尊重自己对象的爱情，珍惜它的纯洁性，这是爱情在爱的对象中找到的又一个完美性，而且害怕丢失它。情夫的自爱使他的对象变得更值得他钟爱，从而弥补了他对自己的克制；如果他的情人一旦受到他的爱抚，就失去了一切端庄，如果她的肉体成了他淫欲的俘虏，如果她的心因受到爱抚而燃烧起欲火，如果她那本已腐化的意志使她自己听命于他，那么，我很想知道，她身上还有什么值得他尊敬的。
《婚姻与情爱》
（一）
我现在还什么都不能对你说。我在等待了解得更清楚些，反正或迟或早我一定会弄清楚的。同时，请你确信：被控的无辜者将会找到一个热烈的保卫者，足以让那些诬告者后悔，无论诬告者是什么人。
（二）
只要我现在不安的心情还继续下去，我既不能去看你，也不能接受你的访问。你说的那种信任现在不存在了，你想恢复也将是不容易的。现在，我在你的殷勤当中，所看到只是你想从别人的表白中得到某种合乎你的图谋的好处；而我这颗心，对一颗开诚相见的心是极易流露的，对诡计和狡诈却要关上大门。你说你难以看懂我的信，我却从中看出你惯常的机智。你以为我真傻到相信你没有看懂那封信么？不，但是我将以坦白来战胜你的诡巧。为不使你对我更不了解，我就进一步明说吧。
有两个结合很好的、彼此都无愧于对方的爱情的有情人，他们都是我亲爱的人；我当然料到你不知道我指的是谁，除非我把名字说出来。我猜测有人曾试图拆散他们，并且利用我来使他们两人之一产生忌妒。这种选择并不十分高明，但是对于那个坏心眼说来，似乎很方便；而这个坏心眼，我怀疑就是你。我希望这就清楚点了吧。
好啦，一个我最钦佩的女人，在我完全知晓的情况下，做出了那种无耻的事——把自己的心和身分给两个情人，而我也那么无耻，竟是这两个懦夫之一。如果我知道你一生中有一时一刻曾对她和我有过这样的想法，我一直到死也恨你；可是，我要责备你的，不是你曾经这样想过，而是你曾经这样说过。在这种情况下，我就不明白3人之中你想害的究竟是谁；不过‘如果你爱安宁的话，你应该担心你的成功就是你的不幸。我对某些交往感到不好，这我既没有瞒你，也没有瞒她；但起因是正当的，我要用跟起因一样正当的方式来结束这种交往，我要使非法的爱情变成永恒的友谊。从来不会害人的我，能无辜地被人利用去害我的朋友们吗？绝对不能，我永远不能原谅你，我会变成你的不可和解的仇人。只有你的秘密还会受到我的尊重，因为我将永远不做背信之人。
我不相信我目前这种惶惑的心情还会延续很久。我很快就会知道我是不是弄错了。到那时，我也许要对太对不起人的事进行补赎，而我将感到这是做了平生最大的快事。但是，你知道在我还要在你身旁度过的短时间里，我将怎样补赎我的过失么？我将做到除我之外任何人都不能做到的事，我将坦白地告诉你社会上对你是怎样的想法，告诉你在名誉方面应该修补哪些缺口。尽管你有那么多所谓的朋友环绕着你，将来你看到我走了之后，你就永远向真理告别了，你再也找不到一个能跟你说真话的人了。
《致埃皮奈夫人》
当我爱上您时，我远没有料到我给自己造成了那一切不幸！起初我只感到那是一种没有希望的爱情，以为理智凭借时间之力能够战胜；后来认识到更大的不幸在于惹您讨厌；如今我又体会到所有苦恼中最厉害的是您自己痛苦的那种感情。于丽呀！我痛苦地看到，我的倾诉扰乱了您的宁静；您保持着顽强的沉默，但什么都逃不过我关注的心，它发现了您隐秘的激动。您的眼睛变得忧郁、迷惘，总是呆呆地凝视着地面；茫然若失的目光有时投向我；您娇艳的容颜憔悴了；异样的苍白蒙上了您的面颊；快乐离开了您；死气沉沉的愁容笼罩着您；只有您内心不变的温馨才保持住您一点儿幽默情绪。
《爱情短简》
敏感也罢，藐视也罢，对我的痛苦表示怜悯也罢，您在为这些而烦恼，我都看得出来；我担心我是否成了您烦恼的原因，而这种担心使我感到难过，其程度超过我因怀有希望而产生的高兴；因为不是我自己弄错，便是您的幸福对于我要比我自己的幸福更宝贵。
《爱情短简》
我掩饰的不过是一颗失望的心里的适度的激情而已。明天您将会感到高兴；虽然您能够这样说，我只有离去一举而没有更进一步。
《爱情短简》
我已沉默了很久，您的冷淡终于使我说话了。一个人可以为了道德而自我克制，但他决受不了他所爱者的蔑视。我必须离去。
《爱情短简》
我缺乏经验，为了指导我，她给了我一本某伯爵的忏悔录，“这本书，”她对我说，“是一位良师益友，你将来在社交场中会需要它的，不时参考参考有好处。”我怀着对赠书者的感激之情，把这本书保存了20年，但是一想到这位贵妇人仿佛认为我有风流才华，便常常哑然失笑。我读了这本书，马上就想跟作者交朋友。我这天生的气质并未欺我：他是我在文学界所曾有过的惟一真正的朋友。
《我写“忏悔录”》
（女人）有时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既不许给你什么，也不答应你什么，却会使你所希望的比她们到时候真能给你的东西要多得多。
《忏悔录》
任何快乐都比不上一个心爱的正派女人所能给与的快乐。
《忏悔录》
和一位有知识的女人进行有趣味的和充满智慧的谈话，比书本中任何迂腐的大道理更能给青年人以方向。
《忏悔录》
我宁肯为我所爱的人的幸福而千百次地牺牲自己的幸福。
《忏悔录》
一个美丽的姑娘只能悦目，带来的只能是一时的欢乐；一个高尚的姑娘可以赏心，带给你一辈子幸福。
《忏悔录》
我是在重复我已经说过的话，这我知道；但是我必须重复。我的第一个需要，最大、最强、最不能扑灭的需要，完全是在我的心里；这个需要就是一种亲密的结合，极亲密之可能的结合；特别是由于这一点，所以我才需要一个女人而不是需要一个男人，需要一个女友而不是需要一个男友。这种离奇的需要是这样的：肉体上最紧密的结合还不够，我恨不得把两个灵魂放在同一个身子里，否则我就老是感到空虚。
《忏悔录》
我有朋友，男女都有。我以最纯洁的友情、最完美的敬意爱着他们，我企望着他们最真实的回报，我甚至根本就不曾想到要对他们的诚意稍加怀疑。然而这种友情，对我来说，却是苦恼的滋味多，甜蜜的滋味少，因为他们固执地、甚至故意地要拂逆我的一切爱好，拂逆我的志趣，拂逆我的生活方式，以至于，只要我表示出想做一件只跟我个人有关而与他们毫不相干的事情，他们也会立即联合起来，迫使我放弃这个念头。不论什么事，不管我有什么想法，他们都固执地要控制我。而我不但不想控制他们的想法，连过问都不想过问，因此，他们这种固执就更加不公平了。他们的固执成了我的一种沉重的负担，并且太使我苦痛了，以致最后我每逢收到他们的信，临打开时总是预先感到一种恐惧，而后来读信时这种恐惧又总是得到充分的证实。我觉得他们个个都比我年轻，他们动不动就给我的那些教训，倒是他们自己所非常需要的，而他们竟拿来教训我，也未免太把我当孩子看待了。我常对他们说：“我怎么爱你们，你们就怎么爱我吧；此外，不要管我的事，就跟我不管你们的事一样：我所要求于你们的，不过如此而已。”在这两点当中，如果说他们曾按照我的请求做到了一点的话，那至少也不是后面那一点。
《忏悔录》
在我死期将近的时候，惟一使我伤心的就是没有一个具有文学修养的心腹人，能把我的文稿保存起来，在我死后加以整理。自从我到日内瓦旅行以后，就跟穆尔杜结交了；我很喜欢这个青年，倒很盼望他能为我送终。我向他表示了这个愿望，并且我相信，如果他的事务和他的家庭容许他来，他一定会欣然前来尽这种人道责任的。我既得不到这种安慰，至少我要向他表示出我的信任，就把我的《萨瓦助理司铎的信仰自白》在出版前寄给他了。他对这篇文章很满意，但是在他的回信里，我觉得他似乎不像我当时等着看《信仰自白》的效果时那样放心。他又希望从我手里得到几篇别人没有看过的文章。我就把《故奥尔良公爵悼词》寄给他了，这篇悼词是我代达尔蒂神父写的，神父并没有拿去宣读，因为出乎他意料之外，奉派去读悼词的不是他。
《忏悔录》
我们喜欢什么，我们就想得到什么，而爱则应当是相互的。为了要受到人家的爱，就必须使自己成为可爱的人；为了要得到人家的偏爱，就必须使自己比别人更为可爱，至少在他所爱的对象的眼中看来比任何人都更为可爱。因此，他首先要注视同他相似的人，他要同他们比较，他要同他们竞赛，同他们竞争，他要妒忌他们。他那洋溢着感情的心，是喜欢向人倾诉情怀的；他需要一个情人，不久又感到需要一个朋友。当一个人觉得为人所爱是多么甜蜜的时候，他就希望所有的人都爱他；要不是因为有许多地方不满意，大家都是不愿意有所偏爱的。随着爱情和友谊的产生，也产生了纠纷、敌意和仇恨。在许多各种各样的欲念中，我看见涌现了偏见，它宛如一个不可动摇的宝座，愚蠢的人们在它的驾驭之下，竟完全按别人的见解去安排他们的生活。
《欲念与自爱》
我当时认识人相当多，但是只有两个好朋友，他们是狄德罗和格里姆。我有一个愿望，就是要把我所爱的人都聚到一起。我既跟他们两人那么要好，他们俩也必然很快就互相要好了。我使他们俩建立了联系，他们俩彼此相投，便互相交结得比跟我还要密切。狄德罗认识的人数不胜数，但是格里姆，既是外籍，又是新到，需要多认识些人。我但愿能为他多多介绍。我已经给他介绍了狄德罗，又给他介绍了果弗古尔。我又把他引进舍农索夫人家里、埃皮奈夫人家里、霍尔巴赫男爵家里——我跟霍尔巴赫男爵几乎是不得已才结识上的。所有我的朋友都成了他的朋友，这倒是极其简单的。
《忏悔录》
还有许多交往，没有那么持久，我在这里就不提了。这些交往都是我初期的成功所带来的结果，等到好奇心一满足，交往也就完结。我本来是个一眼就能看透的人，今天见过我，明天就没有什么新鲜可看了。然而，却有一位夫人这时要和我结识，友情比所有别的友人都维持得长久些：她就是克雷基侯爵夫人，是马耳他大使弗鲁莱大法官先生的侄女，大法官的哥哥就是驻威尼斯大使蒙太居先生的前任，我从威尼斯回来时曾去看过他一次。克雷基夫人写了一封信给我，我就去看她了，她对我很友好。我有时在她家吃饭，在那里认识了好几个文人，其中有梭朗先生，他是《斯巴达克斯》和《巴尔恩维尔特》的作者，此后却成了我的极凶恶的敌人，而我就想不出有什么别的原因，除非是因为他的父亲曾很卑鄙地迫害了一个人，而我恰恰就跟这个人同姓。
《忏悔录》
即使说我对她的感情谈不上是什么真正的爱，那至少是我对她向我所表示的爱的一种温情的回报，那是快乐中的一种十分炽烈的肉欲，是谈话中的一种十分甜蜜的亲昵，其中具有激情的动人魅力，却没有因激情而使人丧失理智的那种狂热，以致虽有快乐也不会享受。我一生只有一次感到了真正的爱，但不是在她的身旁。我爱她从来不像爱华伦夫人那样，也正因为如此，我才觉得占有她时比占有华伦夫人时快乐百倍。在妈妈跟前，我的快乐总是被一种忧郁的情绪，一种难以克服的内疚心情所搅扰，我占有她的时候不但不感到幸福，反而总以为是辱没了她的品格。在拉尔纳热夫人身旁则完全相反，我以一个男人所能享受到的幸福而感到自豪，因此，我可以愉快地、放心大胆地纵情欢乐，我还可以分享我给与她的同样的欢乐，我的心情是相当安定的，我以无限的虚荣心与快乐感来欣赏我的胜利，并企图从这个胜利中得到更大的胜利。
《忏悔录》
我从来没有像这时候那样深切地感觉到我对她的感情的纯洁、真实和坚定，以及我心灵的真挚和纯朴。我立刻跪在她的脚下，搂住她的双膝，泪如雨下。“不，妈妈，”我激动地对她说，“我太爱你了，决不能使你的品格受到损害，占有你，对我来说实在太宝贵了，我不能同别人分享。我当初获得这种占有时所产生的后悔心情，已经随着我对你的爱而日益增长，不，我决不能再以同样的后悔心情来保持这种占有。我要永远崇拜你，但愿你永远配得上我的崇拜。因为对我来说，尊重你的品格比占有你的身体更为重要。啊！妈妈，我要将你让给你自己。我要为我们心灵的结合而牺牲我的一切快乐。我宁愿万死，也不肯享受足以贬低我所爱的人的品格的那种快乐！”
《忏悔录》
她是可爱的，现在爱情使她变得更加妩媚动人了，使她完全恢复了青春的艳丽，她那卖俏的手段的高明，就是意志最坚定的男人也会被她迷住的。所以我当时很紧张，随时都想放肆一下；可是我又怕冒犯她，怕招她不高兴，我特别害怕的是被人嘲笑，受人揶揄、戏弄，给人提供茶余酒后的笑料，使那个无情的侯爵提到我的无礼举动时挖苦我几句。
《忏悔录》
我们在所爱的人的身边，感情就能充实智慧，正如它能充实心灵一样，并不怎么需要在这以外去冥思苦想。
《忏悔录》
在爱情上，对人的爱是专属的。
《爱弥儿》
爱情不仅不能买卖，而且金钱是必然会扼杀爱情的。
《爱弥儿》
幸福的夫妇生活必须建筑在爱情的基础上。
《新爱洛绮思》
我热烈地希望她能成为一个幸福的人，不管需要我付出多么大的代价，这个愿望吸引了我的一切感情。她虽然要把她的幸福同我的幸福分开，我却不管她愿意不愿意，要把她的幸福看成我的幸福。
《忏悔录》
有一天清早，我从公特拉诺瓦街经过，透过一家商店的橱窗，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店主，她风度优美，相貌动人，尽管我在女人面前很腼腆，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进去了，主动向她推荐我这小小的技能。她不但完全没有严词拒绝，反而让我坐下，叫我谈一下我的简短的经历，她同情我，劝我鼓起勇气，还说好的基督徒是不会把我扔下不管的。后来，在她叫人到一个邻近的金银器皿店去寻找我所需用的工具的时候，她亲自上楼到厨房给我拿来早点。这样开端似乎是个好兆头，其后的事实也没有否定这个兆头。看来，她对我的那点活儿还满意，而且对在我稍微安下心来后的那阵子海阔天空的闲聊更满意；由于她丰姿绰约，服饰华丽，虽然态度和蔼，她的风采仍引起了我的敬意，然而，她那充满盛情的招待、同情的语调以及她那温柔的风度，很快就使我一点也不感到拘束了。我认为我是成功了，而且还会获得更多的成就。然而，尽管她是一个意大利女人，又那么漂亮，在外表上难免显得有些风骚，但是，她却非常稳重，再加上我生来腼腆，事情就很难有迅速的进展。我们没有得到充分的时间完成这项奇遇。每当我回忆起和她在一起的那些短暂时刻，就感到极大的快慰，而且可以说，我在那里尝到了宛如初恋的那种最甜蜜、最纯洁的快乐。
《蒙莫朗西园林》
如果您能理解，那最初把我跟您联系起来的感情向我袭来时，我感到怎样的恐惧，您便能断定我心头的忐忑不安了。我是在一些严厉的格言之下教养出来的，最纯洁的爱情在我看来也是最大的伤风败俗。大家教导我或使我相信，一个多愁善感的姑娘只要嘴里吐露出一个温情的字眼，她就堕落了；在我繁杂的想象里把罪恶和承认爱情二者混淆在一起；于是我有一种很可怕的想法：从第一步到最后一步之间很难看到有什么间隔。对自己的极端的不信任加剧了我的惊惶；提倡谦虚我当做提倡贞洁；难以言传的苦恼我看成是欲念的发作。我以为自己一开口说话便会失足，然而又必须说出来，否则便会失掉您。这样，我既已不能再隐瞒我的感情，便力图激发您感情的宽宏大度；我依靠您更胜于依靠自己，想引起您的荣誉感来保护我，指望于我自认为欠缺的您的力量。
《甜蜜的爱》
我承认我搞错了；我一说出来，就感到安慰；您一回答，我就平静了；两个月的经验教导我：我太柔弱的心需要爱情，然而我的感官却毫不需要情人。您是爱德行的，请您来判断，这一幸福的发现使我觉得很高兴。从这耻辱的深坑——这是我的恐怖把我抛进去的——里出来，我尝到了纯洁相爱的美妙的快乐。这一状况成了我生活的幸福；它影响了我的性情和健康；我未必能想象出另一种更甜蜜的生活，爱情和天真无邪二者的协调，我认为那是尘世的天堂。
《甜蜜的爱》
我一天比一天更深切地感到，被您所爱是最大的幸福；没有也不可能有什么东西比得上它；如果必须在赢得您的心和把您据为已有二者之间进行选择的话，那么，可爱的于丽，我决不会有片刻的犹豫。可是这种令人苦恼的取舍因何而起呢？自然界本来要二者结合的，为什么却变成不能相容呢？您说时间是宝贵的，我们要尽情享受眼前的时光，要慎防由于我们的急躁而扰乱了它平静的运行。唉！愿时光流逝，也愿它幸运！但为了接受一种可喜的状态，是否应该忽略另一种更佳的状态，而且必须喜爱宁静胜过喜爱最高鸿福呢？会不会失掉可以更好地使用的时间？啊！假如一个人能够把一千年的寿命花在一刻钟，那么忧愁地计算他可活的日子有什么意思啊？
《甜蜜的爱》
如果您曾想以我的幸福来换取您专有的幸福，那就请您抛弃这种想法吧。如果我的名誉有亏，您也不要指望能幸福，也不可能以满意的目光观看我的受辱和眼泪。我的朋友，请相信我，我了解您的心比您了解的远为清楚。如此真实和温柔的爱情应当懂得控制欲望，坚持己见会使您自己吃亏，而要是使我遭受太多的不幸，到头来您也会倒楣。
《共同的命运》
我希望您能懂得，把我们共同的命运让我来安排，对我们俩是何等重要。我把您看得跟自己同样珍贵，您对此有何怀疑吗？您以为我会有您不能分享的洪福吗？不会的，我的朋友；我和您有同样的利益，但更多一点儿理性以引导它们。我承认我比您更年轻；但您可曾注意，一般理性在女性身上虽然比较弱些，也熄灭得较早些，却形成得更早些，好比柔弱的向日葵，生长和死亡都比橡树更早些。从幼年时开始我们就背负着一种很危险的负担，要注意保存它，这就很快唤醒了我们的判断力；而这是洞察事物结果的极好的方法，它可以敏锐地感到我们会遭遇到的危险。我越考虑我们的处境，我越觉得理性要求您的，正是我以爱情的名义向您提的要求。
《共同的命运》
一个弱女子是怜悯的对象，恋爱能使她博得别人的同情，通常她也并不因为软弱而稍减其可爱。但是看到那种时髦的风尚，谁又能忍受下去而不感到愤慨呢？一个不贞的妻子，公开践踏自己的一切义务，认为没让丈夫当场捉获她的奸情，便是对他的一种恩典，他还该衷心感激她，世上有比这样不贞的妻子的得意洋洋的劲儿更令人气愤的么？自然界中没有完人，完人给我们的教导已经离我们太远了。但是，假定一个年青的女子，生而有一颗既正直又温存的心，未婚之前让爱情把她征服了，既婚之后又恢复了精神力量，反过来战胜了爱情，又成为有德行的人，谁若是告诉你说，这幅图景就其整体来说是有伤风化而一无是处，谁就是个说谎者、伪善者，你不要听他的话。
《忏悔录》
如果说爱情使人忧心不安的话，则尊重是令人信任的；一个诚实的人是不会单单爱而不敬的，因为，我们之所以爱一个人，是由于我们认为那个人具有我们所尊重的品质。
《爱弥儿》
是的，我答应，我发誓，我自己要竭尽全力恢复理智，或者把我心头滋长的烦恼深深埋到心底去；但也请您把会置于我死地的含情脉脉的眼睛从我身上移开；请不要让我看到您的玉貌、您的丰姿、您的胳膊、您的纤手、您的金发、您的神态；请您躲避我那冒失的目光；请抑制您那感人的、让人听了不能不动心的声音；唉！为了使我的心能恢复平静，请您成为您以外的另一个人吧。
《吐露心声》
要我直截了当告诉您吗？在晚间闲暇时玩的那些游戏里，您对大家的态度都极度亲切；您一视同仁地对待我和别的人。就拿昨天说，我在游戏中受罚，您差一点儿没让我吻了您；您作了轻微的抗拒。幸亏我勉强忍住了。我当时的激动越来越强烈，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然而我还是悬崖勒马了。啊！如果我能称心享受的话，即使这一吻是我最后的一息，我也将成为人类中最幸福的人而死去了！
《吐露心声》
我的于丽！您说我还没有了解您，这话说得有道理。我总以为了解您美好灵魂的所有宝藏，但我又总是发现有新的。世上有哪一个女子像您那样能把柔情和德行结合起来，用后者节制前者，使二者显得更富有魅力？在这使我懊恼的智慧里，我发现某种可爱和诱人的东西；而您又如此亲切地弥补了您给我造成的缺憾，我差一点儿把这些缺憾当做宝贵的东西。
《甜蜜的爱》
您说我们现在的情况很幸福，这些话全都是无可争辩的；我觉得我们本应该很幸福，然而我却不是这样。你嘴里说出来的聪明话没有用，大自然的声音更有力量。当它跟心声协调一致时，有抵抗它的方法吗？在这个尘世上，除了您再没有能牵惹我的灵魂和感官的东西了：是的，没有您，大自然与我何有。
《甜蜜的爱》
我终于只得承认这掩饰得不很高明的致命的秘密了！有多少次我曾发誓，只能让它跟我的生命一起离开我的心！你的生命处于危险中，这使我不得不倾吐心中的秘密，它从我的心房泄漏出来，于是体面丢失了。唉！我太守信用了；死亡是否比保持体面更惨呢？
《相通的心灵》
你很明白，你将因此而增加你良心的谴责；我心灵里丝毫没有邪恶的倾向。谦逊和诚实是我所珍视的；我喜欢在我简朴和勤劳的生活里培养这些美德。但如果上苍排斥它们，那我的努力有什么用？从我第一次不幸见到你那时开始，我就感到了那毒化我的感觉和理智的毒素；我从最初的一瞬就感到了；你的眼睛，你的感情，你的言谈，你的罪恶的笔，都逐日使毒性更为致命了。
《相通的心灵》
我不由自主地喜欢你。我的心在力量充沛时尚且不能坚持，难道现在倒能作一半的坚持吗？这颗完全不懂得掩饰的心，当它衰竭时难道还能向你隐藏吗？啊，那难以迈出的第一步，本来是不该迈的；现在我怎能不迈其余的步子？是呀，从那迈出的第一步起，我就感到自己被拖进了深渊，现在你尽可随意使我怎样不幸都行了。
《相通的心灵》
万能的上帝！我有了一颗经受痛苦的心，现在请赐予我一颗追求幸福的心。爱情——心的生命，是你来支持我快要垮掉的心。所爱者那美德的无法表达的魅力、那声音的无敌的力量、幸福、快乐、激情，您的这些特征多么扎人的心！被扎着的人，有谁能经受得住？啊！快乐的洪流是否足以淹没我的心？我又怎样来补偿一位忧心忡忡的情人的焦虑呢？于丽……不；我的……
《相通的心灵》
因此你尽可放心，我以使我们结合的那温柔纯洁的爱情的名义恳求你；这便是我对你克制和尊崇的保证；这也是你对本身的保证。你的恐惧为什么远超过我的愿望？我的心能领略到现在的幸福已经足够，我怎么还能渴望别的什么幸福？我们俩都年轻，的确如此；我们有生以来第一次也是惟一一次相爱，我们丝毫没有激情的经验；但引导我们的荣誉难道是个骗人的向导？莫非必须靠邪恶才能获得可疑的经验吗？我不知道我是否对自己有些误会，但我觉得我内心深处存在着率真的感情。我决不是你在痛心时所说的那种卑劣的引诱者，而是个单纯的和敏感的人，我不转弯抹角表露自己的感受，而且认为丝毫不必为之感到脸红。总而言之，我厌恶罪行，比我爱于丽更强烈。
《甜蜜的爱》
啊！我热爱着你本身的美，难道不是主要地因为你的内心活跃着纯洁的心灵，而且你的整个形象都带有神圣的印记吗？你害怕屈从于我的追求吗？可是，你所引起的感情全都充满了虔敬和善良，对于这样的追求有什么可害怕的呢？世上难道会有人卑鄙到竟敢粗暴地对待你吗？
《甜蜜的爱》
然而我在受苦，并日见憔悴；火在我的血管里流动；既不能予以扑灭又不能使之缓和，我想加以抑制，却反而激怒了它。我应该是幸福的，我同意是这样；我毫不抱怨我的命运；我目前的景况，即便是地上的国王我也不愿与之交换。可是，一种真正的苦恼在折磨我，我想逃避它而不可得；我决不愿意死，然而我在死去；我想为您而活着，您却在要我的命。
《甜蜜的爱》
她的这种依恋之情是经得起时间的考验、经得起一切折磨的，凡是看来会使我的情意断绝的事情，从来都只使之更加强烈。她曾在我苦难到极点的时候令我心醉，而我直到写这段文章的时候，都不曾对任何人抱怨过一句。以后当我揭示她在我心上留下的疮疤和伤痕的时候，人们就会看出我对她的依恋强烈到什么程度了。
《忏悔录》
小姐，我看只有一个办法可以使我脱离困境：那便是由使我陷入困境的那只手，把我从中拉出来；我的痛苦，如同我的过失一样，是来源于您；出于对我的怜悯，至少须劳驾您亲自来拒绝我。请把我的信交给您的双亲，享我以闭门羹，用随便什么理由把我逐出门外。我为了您什么都能忍受，但我不能自己逃避您。
《吐露心声》
比起您个人的可爱之处来，您这些感情的魅力才是我所更为爱慕的。我相信可能有人把您设想得更为美丽；但要把您设想得对一个正直的人的心灵更为可爱和更为相称，于丽呀，那却是不可能的。
《吐露心声》
有的时候我竟认为，上苍早已神秘地使我们感情一致，趣味相投，而且年龄相当而自鸣得意。我们还如此年轻，我们天然的习性并没有变质，我们的一切爱好看来都很接近。我们还没有受世俗偏见的影响，我们在感受和观点上是一致的；那么我为什么不敢设想，在我们心灵里也具有我感觉到的那种在见解上的一致呢？有的时候，我们的目光会相接；我们也会同时发出几声叹息；同时悄悄抛洒几滴眼泪……啊，于丽！这种一致仿佛来自更遥远的地方……仿佛是上苍定下的……一切的人间力量……啊，请原谅！我迷糊了，我竟把我的心愿当做了希望；我的热切的愿望竟把实现不了的可能性当做目标了。
《吐露心声》
我强使自己遵守、而华伦夫人也似乎赞成的在情欲方面的那种克制，是一般女人绝不肯饶恕的，不管她们表面上装得怎么样。她们之所以如此，与其说是由于她们本身的情欲不能得到满足，不如说是由于她们认为这是对占有她们这件事的漠不关心。就拿一个最通达事理、最想得开、情欲最淡薄的女人来说，在她的眼中，一个男人（即使是对她最无所谓的一个男人）的最不可饶恕的罪过，是他能够占有她而却偏偏予以拒绝。
《忏悔录》
我们既心心相印，又气质相投，不久就产生了通常应有的效果。她觉得在我身上看到了一个正直的人；她确实没有看错。我觉得在她身上看到一个多情、质朴而又不爱俏的女子，我也没有看错。我预先向她声明，我永远不会抛弃她，也永远不会和她结婚。爱情、尊敬、真诚，这就是我取得成功的原因；也正因为她心地善良忠厚，所以我虽然在女人面前胆子不大，却取得了美满的成果。……
我看到她在以身许我之前心神不宁，惶惑不安，想有所诉说而又不敢明言。我绝对想不出她感到为难的真正原因。……最后，我们说开了：她向我哭诉她刚一成年就犯了一次错误，一次惟一的错误，是她的无知和诱奸人的狡诈的结果。我一旦知道了原委，便高兴得叫了起来：“童贞么，”我叫道，“在巴黎，过了20岁，哪还有什么童贞女！啊！我的戴莱丝啊，我不找我根本不想找的东西，却占有了笃实而健康的你，我太幸福了。”
《忏悔录》
我始终把我跟我的戴莱丝相结合的那一天看做是固定我的精神生活的一天。我需要恋爱，因为原来可以使我满足的那场恋爱终于被那么无情地斩断了。幸福的渴望在男子的心里是永不熄灭的。
《忏悔录》
我们的这种消遣也许比占有她更有意味。女人最使我们留恋的，并不一定在于感官的享受，主要还在于生活在她们身边的某种情趣，这话一点不错！
《忏悔录》
我把我心头的两个偶像——爱情与友谊——想象成为最动人的形象。我又着意地用我一向崇拜的女性所具有的一切风姿，把这些形象装饰起来。我想象出两个女朋友而不是两个男朋友，因为两个女人之间的友谊的例子，惟其比较罕见，也就越发可爱。我赋予她们以两个相似的，却又不同的性格；两个不算完美，却又合乎我的口味的面容；这两个面容又以仁慈、多情而更加容光焕发。我让她们俩一个是棕发，另一个是金发，一个活泼，另一个温柔，一个明智，另一个软弱；但是软弱得那么动人，似乎更足以见其贤德。我为二人之一创造出一个情人，而另一个女人又是这情人的温柔多情的朋友，甚至还有些超出朋友的程度；但是我不容许产生争风、吃醋、吵闹等情事，因为任何令人不快的情感都要我费很大的气力才能想象出来，也因为我不愿以任何贬低天性的东西使这幅笑容可掬的图画黯然失色。我爱上了我这两个妩媚的模特儿，我便尽可能使我自己和那个情人兼朋友一致起来；不过我把他写成亲切的、年少的，另外再加上我觉得我自己具有的许多美德和缺点。
《忏悔录》
据我所知，有两种完全不同而又完全真实的爱情，它们虽然都很强烈，但是彼此间几乎没有共同的地方；它们跟亲密的友谊也不一样。我整个一生被这两种风马牛不相及的爱情各占去一半，甚至我曾在同一时间亲身体验了这两种爱情。
《忏悔录》
我不谈没有无欲望的爱情，因为我是有欲望的，世界上能有既无挂虑、又无嫉妒心的爱情吗？人不是都想知道一下自己所爱的对象是否爱自己吗？可是我一辈子没有想到向她提出这个问题，我只想到问我自己是否爱她；她对我也是如此，对于这个事，她从来没有表现得比我更加关心。
《忏悔录》
任何一个人，不管他的灵魂多么卑鄙，他那颗心多么粗野，到时候也不会不发生某种爱慕之情的。
《忏悔录》
我敢这样说：仅仅感受到爱情的人，还不能感受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我有一种另外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没有爱情那么强烈，但却比爱情要甜蜜千百倍，它有时和爱情连在一起，但往往又和爱情不相关。这种感情也不是单纯的友情，它比友情更强烈，也更温柔。我并不以为它能够发生于同性的朋友之间；至少，我虽然是一个最好交朋友的人，却从没有在任何男朋友身上有过这种感觉。这现在还不十分清楚，但以后会清楚的，因为情感只有通过它的表现才能说清楚。
《忏悔录》
一旦荣誉抛弃了爱情，爱情就会失去它最大的魅力：要体会它的整个价值，心灵必须对它尊崇奉承并让它在抬高所爱恋的对象时也抬高我们。丢掉它的完善的思想，也就丢掉了它振奋的能力；丢掉尊敬，爱情便没有什么了。一个女人怎么能尊敬一个自己不要脸的男子？这男子又怎么能够崇拜一个不怕委身给一个使人堕落的邪恶者的女人？这样，他们就很快互相鄙弃；爱情对于他们将只是可耻的交易；他们必然名誉扫地，也不会获得幸福。
《允诺》
软弱和不幸是我的命，那就是我的命运。就让我哭泣和受苦好了；我的哭泣不会停止，正像我的过失不能弥补一样，甚至能医好一切的时光，也只给我流泪以新的主题。可是你，你没有什么暴力可以害怕，没有耻辱可以使你丢脸，没有东西可以让你卑鄙地掩饰你的感情；你只感到恶运的袭击，你至少可以享受原来的德行，你怎么竟能堕落到像女人一般呻吟和叹息，像疯子一般狂怒？你是否嫌我为你所受的蔑视不够，还要增加它，使你自己也受到蔑视，并以你我的耻辱同时把我压垮？那么回顾一下你的坚强吧，要顶住厄运并做个男子汉。还要做（如果我能这样说）于丽选定的情人。啊！假如我已不再值得鼓励你的勇气，要记得我至少曾有过那样的日子；我再不能这样，那在你是咎有应得；你可别让我第二次丢脸。
《不要抱怨爱情》
我请求你让我们永远结束互相抱怨；我受不了这样。上帝哟！当人们相爱时，怎么能够彼此吵架，并在相互制造的烦恼里浪费掉那迫切需要进行安慰的宝贵时间？不，我的朋友，虚构一种不存在的不愉快有什么用呢？我们要抱怨命运而不要抱怨爱情。从来不曾形成过如此美满的结合；从来不曾形成过更恒久的结合。我们的灵魂已经混合得如此好，再也不能分离，我们彼此再也不能离得远远地生活，像同一个整体的两个部分那样。那么你怎么能只感到你的痛苦？你怎么完全不感到你女友的痛苦？在你的胸口你怎么听不见她那柔和的呻吟？它们比起你那暴躁的喊叫来更不知道要痛苦多少倍！我的不幸，假如你想与我分担，它们将比你自己的不幸更不知道要严酷多少倍！
《不要抱怨爱情》
（应该）把妇女当做一种美来加以赞赏，当做一种施以温情的对象，而不是玩弄和占有的对象。
《忏悔录》
当你真正感到对方的话是肺腑之言的时候，自己的心灵也一定会敞开来接受一个陌生心灵的真情流露；一个教育家的全部箴言也赶不上你所爱恋的一个聪明女人的情意缠绵的话语。
《忏悔录》
恨和爱一样，是容易使人轻信的。
《忏悔录》
纯洁的品行里有其特有的乐趣，这种乐趣不亚于另一种肉感之乐，因为它不会松弛，不会中断。
《忏悔录》
仅仅感受到爱情的人，还不能感受到人生中最美好的东西。一种另外的感觉，这种感觉或许没有爱情那么强烈，但却比爱情甜蜜千百倍，它有时和爱情连在一起，但往往又和爱情不相关。这种感情也不是单纯的友谊，它比友情更强烈，也更温柔。
《忏悔录》
请允许、请务必允许我享受被爱……被……所爱的那种突如其来的幸福……世界王位的宝座，我把它看得一文不值！你用火辣辣的文字写下你的爱情和情感的这封珍贵的信，我反复读了千百次；在这封信里，一颗热烈的心虽然非常激动，我高兴地看到在那真诚的灵魂里，最汹涌的激情依然保持着美德的神圣的品质！读子你这封感人肺腑的信后，什么样的怪物才会滥用你的处境并以最明显的行为来表明对他本人的最深的轻蔑？不，亲爱的情人，请信任一个决不会欺骗你的忠诚的朋友好了。
《甜蜜的爱》
我的理智将永远不清，即使我的理性的困扰会与时俱增，你本人今后不仅对于我是最可爱的，也是一个最值得尊敬的最神圣的被庇护者。我的爱情和它的对象将共同保持着始终不变的纯洁。用手接触你贞洁的肉体，将比最丑恶的乱伦更使我胆战心惊；你跟你的情人相处，跟你与令尊相处有同样的绝对安全。啊！如果这个幸福的情人在你跟前有片刻的失态，那么于丽的情人将是灵魂肮脏的人！不，当我不再热爱美德时，我也不再热爱你了；只要我一有卑劣的行为，我就不再要你爱我了。
《甜蜜的爱》
从此以后我不再害怕您了；而当我注意避免单独跟您在一起时，这既是为了您，也是为了我：因为您的眼睛和叹息表明，您的激情更多于您的理智；假如您忘记了您所作的承诺，我却不曾忘记。
《甜蜜的爱》
您同样不公正地责备我想把您从自我苦斗中拯救出来，仿佛您不该因此感谢我似的。其次，您取消了自己承担的约束，认为是太沉重的负担；这样，在同一封信里您还抱怨您的负担太重，又抱怨它还不够重。请您好好想想这些事，不要使自己前后矛盾，使您那些所谓的抱怨较少地带有轻浮的色彩；或者抛掉所有这些与您的性格不符的伪装。不论您怎么说，您心里对于我的心比您装出来的样子是更为满意的：忘恩负义的人，您完全明白，我的心对您从未犯过错误！
《甜蜜的爱》
上一篇：《人类·自然》卢梭名言录
下一篇：《婚姻·家庭》卢梭名言录